正文 第九章 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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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放学之后，我和党和兄还在讨论篮球战术的问题。
“你只要把球传到班长手里就行了，剩下的让他单打。”党和说。
“了解。”我答。
“班长可是准校队水平的前锋，要多分配球权，这样输了也不能怨我们了。”党和说罢回头看着我，勉强地笑了笑，眼神里闪出少有的精神焕发的光采，但还是不能掩盖那些许畏缩的气息。我以一贯的沉默回应。这才是熟悉的党和，熟悉的我。
谈笑间，我俩已经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还没走远，就碰到了那个正有意找我们的人。
夜色下的喂喂哥仿佛变了一个人，伪善的表情卸去之后是赤课裸的寻衅生端。朗星般的眸目透出的却是狂妄和胁迫。如此生硬的神情出现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反而更加可恨。喂喂哥挡在前面，叫嚣：“喂，你们想帮张荣，是吧？”
昏暗的四周，他的形象抽象成了煞白的脸和薄唇。党和兄当即停在了原地，我则缓缓地靠上前去。我应：“哦？”
喂哥不无威压地说：“明白一点，输掉比赛就没你们的事了。赢了的话，就不是我一个人来找你们了。”
我冷笑三声，问：“直接打架不就好了吗？”
喂哥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说：“都能被女生打，还需要我们出手吗？”
我理解他的意思，大概是班长的逆来顺受被鄙视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举起颤抖的右手，幽幽地说：“我的麒麟臂又发作了，要现在打吗？”
喂哥扬了扬脑袋，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似乎有些不甘心，背着身边打手势边说：“给我记着点！”
我没有理会他，党和又靠了上来，“嘘，谁怕你啊！”
之后过了平静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课间的时候党和过来找我，消沉的眼神中又增添了几分忧郁。他说：“我有点紧张。”
说实话，我也差不多。不过我猛拍了党和的上臂一下，说：“你慌个屁啊！跟你也没多大关系。”
话说班长倒是够镇定的，休息时间依然在整理课上的笔记，似乎记录告一段落，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这状态可谓气定神闲。我和党和兄在教室后面愣愣地看着，几乎是盼望中的，班长转身后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你们中午有时间吗？”他问。
我摊开了双手，没有说话。党和回应：“我可以不回家。”
班长笑了笑，说：“最如意的事情就是下雨，这样不需要额外的理由就可以一中午不回家，去网吧上网。”
这似乎是开玩笑，不过却没有预想中的效果。
我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以上的对话只是热场，不需要在意。结果是经我们三人商议，决定在中午午休时进行和练，培养默契。还为了让班长见识一下我的水平。不管怎样，来吧！
现在的天气可不怎么如意，尤其是正午直晒的太阳。说是合练，但基本上是班长和党和在打。我略微施展了一下球技之后，班长对我只提了一个要求：不要用脸接球。
话说意料之外的是我们居然也有后援。用她的话说就是，“中午不休息在这个空荡的球场打篮球，估计也只有你们了”。
她还给我们带了几瓶水，真是一个好人。记起喂哥下战书的时候王玉亭也在场，似乎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不过她没有过多停留，洋溢着热情的微笑，告别：“加油！”算是很懂得分寸的离开了。除了我，班长和党和的反应都淡淡的。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终于党和的脸色都有些白了。我们三个翘掉了最后一节自习，依约前往场地。我方还带上了一个板凳球员兼啦啦队队长——王玉亭。看她细长的身条，貌似运动神经还不错，但要是打篮球，那画面只能存在于想象中。
还是那个熟悉的场地，喂哥正在靠近入口的一个篮球架下等我们，身边站着两个穿着球衣的人。左边艾弗森，右边t一ac，让我的心不住地发抖。喂哥还是那一身行头，显得有些业余。场边聚着十几个喂哥的后援队，清一色的纯生野吊。其中四五个看上去很有杀马特气质，打架的时候估计可以帮忙。剩下的就像是被强拉来的跟班，双目无神，面容呆滞。比较关键的一件事是，程卓然并没有出现，这可不符合之前的约定。班长上前进行交涉，得到的解释是女主角一会儿才会登场，比赛先正常进行。喂哥宣布了规则，半场篮球，先得五球获胜，三分球算两个。没有裁判，对方另外两个把先发权让给了我们。到这里比赛前的准备算是交待完了。我只想说喂哥你请的后援能不能专业一点，他们全都偏着头，齐刷刷看向一边的王玉亭，心思全然不在球赛上。尤其是那些小跟班，简直一点顾忌都没有。王玉亭倒是毫不在意，依然大落地站在那里，或者说，太迟钝了。班长跑到了中圈发球，党和在外线轻松地接到球，终于，终于要开始了。
半场篮球赛才刚开场，对位和盯防就已经很明了了。班长和喂哥在三秒区附近纠缠，党和在三分线外控球寻找机会，面对一人的盯防。我则游离全场飘忽不定，总之离党和远一点就行了。倒是对方有一个人始终跟着我。党和跳投不行又不大敢突破，于是党和一个运球风骚又婬荡，整整五分钟，直到对面立起身来，放弃防守，党和还是在原地运球，又是胯下又是换步，自己玩的挺开心的。喂哥有些不耐烦了，喊：“喂，你打不打啊？”
党和依然闷头运球，不会是太紧张了吧？我正担心着，党和突然一声大喊：“一飞！”接着抽风似地把球丢了过来，力道之大真是差点用脸接了球。我现在站的位置应该是低位，有充分进攻的空间，可是又不会背身单打，抱着球真有点慌了，还好注意到班长正快速切入篮下，于是瞄着篮筐把球斜抛了出去，这应该，应该是
只见班长愣在篮筐下面，看着球从头上飞出了场外。边线球。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趁着对方捡球的空隙，班长跑到了我的跟前，质疑：“你刚才是要投篮吗？”
我看着他，只说了三个字：“空接啊？”
班长定了定，对我说：“不要再这样了。”
接着转身跑开了。
对方球权。对面直接把球发给了喂哥，然后喂哥单打班长。喂哥没有打进禁区，在稍靠外的位置一个抛投，还好没有进。机智的党和从外线冲到了篮下，抢到篮板球，并顺利地带球到了三分线外，于是，又开始了。
对方三个人都有些无奈，特别是专防党和的那个人。党和不突不投，根本断不到球，只剩下看了。喂哥怒喊：“别眼神防守了，呼他啊！”
那人不服气，反问：“你过来呼一个试试！”
这时班长一下推开身边的喂哥，冲向党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挡拆了。党和成功地错开防守，直扑喂哥镇守的禁飞区。说到底党和还是有些不敢打，又把球分给了我。怎么说我也是研究过篮球战术的人，在熟悉的位置直面一个人的防守。于是我决定右脚发力带动身体和左脚起跳，在合适的高度出手，再给球加一个强烈的下旋，这就是教科书般的干拔跳投。不过，球的运行轨迹和预想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只见那球如炮弹一般击在篮板上，又高高地弹起，飞出了界外。又是边线球。我依然保持出手后的姿势，班长阴着脸到了我的面前，问：“这总该不会是投篮吧？”
我回答：“居然没进啊？”
“求你不要再耍宝了。”班长说。
对方发球。又是喂哥一人强打，球晃晃悠悠地滑筐而出。这次班长捡到了篮板球，他迅速把球分给了外线的党和。党和接球后终于动了起来，似乎是要运球下底角，就在这时，后援队发出了一阵阵怪叫，让人不解。只是运个球而已，不至于啊？
原谅我也分神，看到了入口处站着的程卓然。早就该想到啊，能让这么专业的观众发出如此惊叹，肯定是女神来了。不过程卓然孤身一人，没有把她的绯闻天团一起带过来，略微有些失望啊。夕阳印射在她的身上，简直是若有若无的圣光。还是那般高傲娇丽的神情不行，球赛！
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班长已经打进了一球，现在是换发球。党和挥着拳跑到我的跟前，一脸兴奋，说：“打的不错！”
我当然有些莫名其妙的，你们对我的期望也太低了吧？
现在是对方进攻，现实版的盯人防守。场边的情报科科长在高声报告：“我方球权，0:1暂时落后！”
程卓然还是站在远处的入口，终于明白喂哥为什么挑选这个场地了，估计是料到程卓然根本懒得进来。
对方的控卫挺厉害的，一步就晃开了党和，可是依然把球传给了喂哥。喂哥接球的时候就想转身过掉班长，结果被意外地断球，之后球又到了外线党和的手里，似乎班长是不能在篮下接着打的。党和又在运球控制节奏，我微微地侧了侧身，祈祷千万别把球传过来，要命啊，再是那种力道可就真砸脸了。
班长又跑到外线，这次不是挡拆，而是要球。原本盯防我的人补了上去，于是，党和一个机敏的击地传球，我又持球面对一片空挡。
禁区只有喂哥，我决定使用上篮，同时附加一个特效。运球的时候身体大幅度左右摆动，让对手难以判断突破的方向。这就是传说中的欧洲步。我双手抱球，左一下右一下，就像手持板斧的斧头帮跳舞。刚跳了两步，喂哥怒喊：“你走步了！犯规！”
我当即定在了那里，问：“有吗？”
看班长还有党和的反应，好像是真的。于是，对方中线发球。
班长又跑到了我的跟前，问：“你在干什么？”
我便把预想的动作做了下。接着定住的姿势又左右跳了三步，最后单手向上轻托，说：“上篮。”
班长似乎没有看出我华丽的欧洲步，不高兴地说：“只可以走三步！”
我单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强调那个特技。
对方两个人还是不想打，充分信任喂哥，又让他单打。这次喂哥接球后，直接来了个勾手。可惜有创意没实力，球没有进。班长又刷了一个篮板，紧接着把球传给了我，喊道：“出三分线！”
我相当会意，只是不大会转身，便准备来个身后运球，逐步后撤。结果第一下就把球拍在了自己的脚上，球滚出了边线。尴尬，我的水货本质估计也被看透了，情报科长嘲笑地大喊：“能不能专业一点？”
再看班长和党和的反应，似乎是习惯了。
对方进攻。喂哥出手直接被冒，球又到了班长的手里。这次班长自己打了。运球出三分线又突了进去，是上篮的进攻方式却在中途改成了跳投，那销魂的滞空漂移，根本就挡不住，至少以喂哥的身板不行。球稳稳地进了。对方球权。
这么轻松就2:0了，还真是随意。对方这次换了一个人单打，是我的对手。标准的背身单打，还真是受教育了，转身撤步跳投，我除了用眼神逼住他没有其他办法。还好他的准头不大行，球弹筐而出，飞得也比较远。
党和在禁区外捡到了篮板球，真是运气好。他溜底线进入篮下，分球给班长，班长接球后面对两人的包夹。盯防我的人已经补了上去。于是乎，如同之前写过剧本一样，球又到了空位的我的手里。
我稍微一愣，正在考虑应该把球传到哪里，忽然听到党和大叫：“上啊！”
我便没有再迟疑，看样子两个人都默认我负责这次进攻。为了不辜负同志们对我的期望，我决定使用一个百分之百得分的方法。我大跨步向篮下跃进，第二步落地之后发力起跳，没错，这就是三秒区外缘的一次滑翔暴扣。在半空中我换做了单手托球姿势，这种起飞的快感，手对球的操纵，真是只有少数天赋极佳的人才能享受的。
只见那球离篮筐越来越近，还有一米，五十公分，三十公分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球可能够不到篮筐了，因为我开始下降了。后面的过程就没有起飞那么浪漫而诗意了，我爽利地落到地上以后，手依然托着球。我大概可以想象观众看到的是什么效果了。
一个傻子托着球站在篮筐下，就像举着手机在找信号。全场愣住了，似乎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在干什么。哄笑开始的瞬间，班长拿走了球，一个漂亮的反手上篮，又得了一分。
不过，观众的注意力还在我的身上，有的人已经笑地直不起腰来了，虽然我不能理解，估计是没有看到扣篮让大家很失望。毕竟我这么难得一见的精彩的表现。至于有没有犯规，不需要在意。
情势对我们相当有利，已经是3:0了，照这样下去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对方发球。喂哥持球在内线进攻，班长贴身防守。就在这时，另外两个人都围了上去，彻底地封死了班长。可班长分明是防守呀。看对方这个战术熟练度不知演练了几遍，简直就是专业挡裁判视线的，我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班长大叫一声，把球拋给外线的党和，同时，也倒在了地上，动作就像是跳水。党和接球之后没有立刻开始反击，而是留意着班长的状况。班长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看样子不太妙啊。
党和大声抗议：“他受伤了！”
喂哥说：“继续打！”
场地边刚笑翻了的观众也一起起哄，比赛是不得不接着进行的。班长的神情有些复杂，当然是要坚持。他似乎现在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程卓然，眼神中原有的斗志也被不知所以的哀情泯灭。程卓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仅在那里安静地看着。雪白的双颊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明丽的霞色，似乎是有些反常的失态，总不会是幸灾乐祸吧？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受教育了，对手充分地教我们打球。班长的脚踝受伤了，我方基本相当于零防守。或者说对方两个实力派队员终于开始发挥了。喂哥到外面盯我，剩下两个一唱一和，配合之默契，技术之犀利，真是早干什么去了。面对只会控球的党和还有无法正常比赛的班长算是相当轻松的。
而我方宝贵的有效战斗力，只剩下党和了。党和兄只能一个人又突又投，铁打的哐哐的，就是没有得分。鉴于对手防守比较严密，还是怨不得他的。转眼之间，赛况急转直下，已经被反超了一分。
对方得分后是我们发球。这基本是最后的机会了，球权一旦落到他们的手中，也就宣告比赛结束，他们只差这一分而我们还差两分。班长跛着脚去中圈发球，党和兄面色刷白沉重，已然失去了斗志，我对喂哥执意比赛大为不满，一边挤着他一边低吼：“你就想这样肮脏地赢吗？”
喂哥轻笑一声，说：“别用激将法，我们就要赢了。”
我只感觉怒火燃烧，如果现在动手打架就可以中断比赛，但是
党和接到球以后，出手就是三分，没有一刻的迟疑和犹豫，我看到那球划过优美的弧线，还是砸到了铁圈上，这三分线外打铁将的名号果真不是盖的。似乎希望是破灭了但篮板！
我拼上攒集的全部怒气值，摘下了那个篮板。朝着党和又丢了过去，让他也感受一下要用脸接球的传球力道，同时大喊：“再来一个！”
党和接过球，仿佛复活了一般，又是一个果断的三分。
那球就像是（巡航）导弹，稳稳地擦边进筐。这画面太美我都有些不敢看了。奇迹拯救了全队，我们居然赢了。我和党和兴奋地抱在了一起，四周是略显安静的观众，但是还能听到一个人轻灵悦耳的欢呼：“好呀，赢了！”
喂哥的感受已经没有人顾及了，班长欣慰地笑着，释然的神情算不上得意。而一切的起由程卓然轻盈优雅地向场地走来，期待中的赢得美人芳心的发展却没有出现，程卓然似乎对我方的啦啦队队长更感兴趣，她站在一边，欠着身向王玉亭打招呼，完全没有理会竭力护卫她的班长。
程卓然说：“嗨，你是王玉亭吗？”
“啊，你认识我？”
“听过你的名字，14班的。”
场面显然不是王玉亭掌控的，面前这个漂亮的女生，似乎对她意外地了解，这让王玉亭相当在意。于是，与剧本稍有偏差，两人相邀离去，留下了一帮落寞的屌丝。
上述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我依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干得真是太好了，党和兄！
接下来又是难得平静的生活，喂哥的剧场告一段落。党和有事没能参加晚自习，我在三尺见方的课桌上独自奋斗。每天都有写不完的作业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我试图寻找自己的兴趣，发现还是挺多的，只是哪一件都和学习没有关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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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把球传到班长手里就行了，剩下的让他单打。”党和说。
“了解。”我答。
“班长可是准校队水平的前锋，要多分配球权，这样输了也不能怨我们了。”党和说罢回头看着我，勉强地笑了笑，眼神里闪出少有的精神焕发的光采，但还是不能掩盖那些许畏缩的气息。我以一贯的沉默回应。这才是熟悉的党和，熟悉的我。
谈笑间，我俩已经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还没走远，就碰到了那个正有意找我们的人。
夜色下的喂喂哥仿佛变了一个人，伪善的表情卸去之后是赤课裸的寻衅生端。朗星般的眸目透出的却是狂妄和胁迫。如此生硬的神情出现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反而更加可恨。喂喂哥挡在前面，叫嚣：“喂，你们想帮张荣，是吧？”
昏暗的四周，他的形象抽象成了煞白的脸和薄唇。党和兄当即停在了原地，我则缓缓地靠上前去。我应：“哦？”
喂哥不无威压地说：“明白一点，输掉比赛就没你们的事了。赢了的话，就不是我一个人来找你们了。”
我冷笑三声，问：“直接打架不就好了吗？”
喂哥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说：“都能被女生打，还需要我们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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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的眼睛，举起颤抖的右手，幽幽地说：“我的麒麟臂又发作了，要现在打吗？”
喂哥扬了扬脑袋，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似乎有些不甘心，背着身边打手势边说：“给我记着点！”
我没有理会他，党和又靠了上来，“嘘，谁怕你啊！”
之后过了平静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课间的时候党和过来找我，消沉的眼神中又增添了几分忧郁。他说：“我有点紧张。”
说实话，我也差不多。不过我猛拍了党和的上臂一下，说：“你慌个屁啊！跟你也没多大关系。”
话说班长倒是够镇定的，休息时间依然在整理课上的笔记，似乎记录告一段落，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这状态可谓气定神闲。我和党和兄在教室后面愣愣地看着，几乎是盼望中的，班长转身后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你们中午有时间吗？”他问。
我摊开了双手，没有说话。党和回应：“我可以不回家。”
班长笑了笑，说：“最如意的事情就是下雨，这样不需要额外的理由就可以一中午不回家，去网吧上网。”
这似乎是开玩笑，不过却没有预想中的效果。
我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以上的对话只是热场，不需要在意。结果是经我们三人商议，决定在中午午休时进行和练，培养默契。还为了让班长见识一下我的水平。不管怎样，来吧！
现在的天气可不怎么如意，尤其是正午直晒的太阳。说是合练，但基本上是班长和党和在打。我略微施展了一下球技之后，班长对我只提了一个要求：不要用脸接球。
话说意料之外的是我们居然也有后援。用她的话说就是，“中午不休息在这个空荡的球场打篮球，估计也只有你们了”。
她还给我们带了几瓶水，真是一个好人。记起喂哥下战书的时候王玉亭也在场，似乎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不过她没有过多停留，洋溢着热情的微笑，告别：“加油！”算是很懂得分寸的离开了。除了我，班长和党和的反应都淡淡的。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终于党和的脸色都有些白了。我们三个翘掉了最后一节自习，依约前往场地。我方还带上了一个板凳球员兼啦啦队队长——王玉亭。看她细长的身条，貌似运动神经还不错，但要是打篮球，那画面只能存在于想象中。
还是那个熟悉的场地，喂哥正在靠近入口的一个篮球架下等我们，身边站着两个穿着球衣的人。左边艾弗森，右边t一ac，让我的心不住地发抖。喂哥还是那一身行头，显得有些业余。场边聚着十几个喂哥的后援队，清一色的纯生野吊。其中四五个看上去很有杀马特气质，打架的时候估计可以帮忙。剩下的就像是被强拉来的跟班，双目无神，面容呆滞。比较关键的一件事是，程卓然并没有出现，这可不符合之前的约定。班长上前进行交涉，得到的解释是女主角一会儿才会登场，比赛先正常进行。喂哥宣布了规则，半场篮球，先得五球获胜，三分球算两个。没有裁判，对方另外两个把先发权让给了我们。到这里比赛前的准备算是交待完了。我只想说喂哥你请的后援能不能专业一点，他们全都偏着头，齐刷刷看向一边的王玉亭，心思全然不在球赛上。尤其是那些小跟班，简直一点顾忌都没有。王玉亭倒是毫不在意，依然大落地站在那里，或者说，太迟钝了。班长跑到了中圈发球，党和在外线轻松地接到球，终于，终于要开始了。
半场篮球赛才刚开场，对位和盯防就已经很明了了。班长和喂哥在三秒区附近纠缠，党和在三分线外控球寻找机会，面对一人的盯防。我则游离全场飘忽不定，总之离党和远一点就行了。倒是对方有一个人始终跟着我。党和跳投不行又不大敢突破，于是党和一个运球风骚又婬荡，整整五分钟，直到对面立起身来，放弃防守，党和还是在原地运球，又是胯下又是换步，自己玩的挺开心的。喂哥有些不耐烦了，喊：“喂，你打不打啊？”
党和依然闷头运球，不会是太紧张了吧？我正担心着，党和突然一声大喊：“一飞！”接着抽风似地把球丢了过来，力道之大真是差点用脸接了球。我现在站的位置应该是低位，有充分进攻的空间，可是又不会背身单打，抱着球真有点慌了，还好注意到班长正快速切入篮下，于是瞄着篮筐把球斜抛了出去，这应该，应该是
只见班长愣在篮筐下面，看着球从头上飞出了场外。边线球。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趁着对方捡球的空隙，班长跑到了我的跟前，质疑：“你刚才是要投篮吗？”
我看着他，只说了三个字：“空接啊？”
班长定了定，对我说：“不要再这样了。”
接着转身跑开了。
对方球权。对面直接把球发给了喂哥，然后喂哥单打班长。喂哥没有打进禁区，在稍靠外的位置一个抛投，还好没有进。机智的党和从外线冲到了篮下，抢到篮板球，并顺利地带球到了三分线外，于是，又开始了。
对方三个人都有些无奈，特别是专防党和的那个人。党和不突不投，根本断不到球，只剩下看了。喂哥怒喊：“别眼神防守了，呼他啊！”
那人不服气，反问：“你过来呼一个试试！”
这时班长一下推开身边的喂哥，冲向党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挡拆了。党和成功地错开防守，直扑喂哥镇守的禁飞区。说到底党和还是有些不敢打，又把球分给了我。怎么说我也是研究过篮球战术的人，在熟悉的位置直面一个人的防守。于是我决定右脚发力带动身体和左脚起跳，在合适的高度出手，再给球加一个强烈的下旋，这就是教科书般的干拔跳投。不过，球的运行轨迹和预想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只见那球如炮弹一般击在篮板上，又高高地弹起，飞出了界外。又是边线球。我依然保持出手后的姿势，班长阴着脸到了我的面前，问：“这总该不会是投篮吧？”
我回答：“居然没进啊？”
“求你不要再耍宝了。”班长说。
对方发球。又是喂哥一人强打，球晃晃悠悠地滑筐而出。这次班长捡到了篮板球，他迅速把球分给了外线的党和。党和接球后终于动了起来，似乎是要运球下底角，就在这时，后援队发出了一阵阵怪叫，让人不解。只是运个球而已，不至于啊？
原谅我也分神，看到了入口处站着的程卓然。早就该想到啊，能让这么专业的观众发出如此惊叹，肯定是女神来了。不过程卓然孤身一人，没有把她的绯闻天团一起带过来，略微有些失望啊。夕阳印射在她的身上，简直是若有若无的圣光。还是那般高傲娇丽的神情不行，球赛！
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班长已经打进了一球，现在是换发球。党和挥着拳跑到我的跟前，一脸兴奋，说：“打的不错！”
我当然有些莫名其妙的，你们对我的期望也太低了吧？
现在是对方进攻，现实版的盯人防守。场边的情报科科长在高声报告：“我方球权，0:1暂时落后！”
程卓然还是站在远处的入口，终于明白喂哥为什么挑选这个场地了，估计是料到程卓然根本懒得进来。
对方的控卫挺厉害的，一步就晃开了党和，可是依然把球传给了喂哥。喂哥接球的时候就想转身过掉班长，结果被意外地断球，之后球又到了外线党和的手里，似乎班长是不能在篮下接着打的。党和又在运球控制节奏，我微微地侧了侧身，祈祷千万别把球传过来，要命啊，再是那种力道可就真砸脸了。
班长又跑到外线，这次不是挡拆，而是要球。原本盯防我的人补了上去，于是，党和一个机敏的击地传球，我又持球面对一片空挡。
禁区只有喂哥，我决定使用上篮，同时附加一个特效。运球的时候身体大幅度左右摆动，让对手难以判断突破的方向。这就是传说中的欧洲步。我双手抱球，左一下右一下，就像手持板斧的斧头帮跳舞。刚跳了两步，喂哥怒喊：“你走步了！犯规！”
我当即定在了那里，问：“有吗？”
看班长还有党和的反应，好像是真的。于是，对方中线发球。
班长又跑到了我的跟前，问：“你在干什么？”
我便把预想的动作做了下。接着定住的姿势又左右跳了三步，最后单手向上轻托，说：“上篮。”
班长似乎没有看出我华丽的欧洲步，不高兴地说：“只可以走三步！”
我单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强调那个特技。
对方两个人还是不想打，充分信任喂哥，又让他单打。这次喂哥接球后，直接来了个勾手。可惜有创意没实力，球没有进。班长又刷了一个篮板，紧接着把球传给了我，喊道：“出三分线！”
我相当会意，只是不大会转身，便准备来个身后运球，逐步后撤。结果第一下就把球拍在了自己的脚上，球滚出了边线。尴尬，我的水货本质估计也被看透了，情报科长嘲笑地大喊：“能不能专业一点？”
再看班长和党和的反应，似乎是习惯了。
对方进攻。喂哥出手直接被冒，球又到了班长的手里。这次班长自己打了。运球出三分线又突了进去，是上篮的进攻方式却在中途改成了跳投，那销魂的滞空漂移，根本就挡不住，至少以喂哥的身板不行。球稳稳地进了。对方球权。
这么轻松就2:0了，还真是随意。对方这次换了一个人单打，是我的对手。标准的背身单打，还真是受教育了，转身撤步跳投，我除了用眼神逼住他没有其他办法。还好他的准头不大行，球弹筐而出，飞得也比较远。
党和在禁区外捡到了篮板球，真是运气好。他溜底线进入篮下，分球给班长，班长接球后面对两人的包夹。盯防我的人已经补了上去。于是乎，如同之前写过剧本一样，球又到了空位的我的手里。
我稍微一愣，正在考虑应该把球传到哪里，忽然听到党和大叫：“上啊！”
我便没有再迟疑，看样子两个人都默认我负责这次进攻。为了不辜负同志们对我的期望，我决定使用一个百分之百得分的方法。我大跨步向篮下跃进，第二步落地之后发力起跳，没错，这就是三秒区外缘的一次滑翔暴扣。在半空中我换做了单手托球姿势，这种起飞的快感，手对球的操纵，真是只有少数天赋极佳的人才能享受的。
只见那球离篮筐越来越近，还有一米，五十公分，三十公分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球可能够不到篮筐了，因为我开始下降了。后面的过程就没有起飞那么浪漫而诗意了，我爽利地落到地上以后，手依然托着球。我大概可以想象观众看到的是什么效果了。
一个傻子托着球站在篮筐下，就像举着手机在找信号。全场愣住了，似乎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在干什么。哄笑开始的瞬间，班长拿走了球，一个漂亮的反手上篮，又得了一分。
不过，观众的注意力还在我的身上，有的人已经笑地直不起腰来了，虽然我不能理解，估计是没有看到扣篮让大家很失望。毕竟我这么难得一见的精彩的表现。至于有没有犯规，不需要在意。
情势对我们相当有利，已经是3:0了，照这样下去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对方发球。喂哥持球在内线进攻，班长贴身防守。就在这时，另外两个人都围了上去，彻底地封死了班长。可班长分明是防守呀。看对方这个战术熟练度不知演练了几遍，简直就是专业挡裁判视线的，我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班长大叫一声，把球拋给外线的党和，同时，也倒在了地上，动作就像是跳水。党和接球之后没有立刻开始反击，而是留意着班长的状况。班长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看样子不太妙啊。
党和大声抗议：“他受伤了！”
喂哥说：“继续打！”
场地边刚笑翻了的观众也一起起哄，比赛是不得不接着进行的。班长的神情有些复杂，当然是要坚持。他似乎现在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程卓然，眼神中原有的斗志也被不知所以的哀情泯灭。程卓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仅在那里安静地看着。雪白的双颊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明丽的霞色，似乎是有些反常的失态，总不会是幸灾乐祸吧？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受教育了，对手充分地教我们打球。班长的脚踝受伤了，我方基本相当于零防守。或者说对方两个实力派队员终于开始发挥了。喂哥到外面盯我，剩下两个一唱一和，配合之默契，技术之犀利，真是早干什么去了。面对只会控球的党和还有无法正常比赛的班长算是相当轻松的。
而我方宝贵的有效战斗力，只剩下党和了。党和兄只能一个人又突又投，铁打的哐哐的，就是没有得分。鉴于对手防守比较严密，还是怨不得他的。转眼之间，赛况急转直下，已经被反超了一分。
对方得分后是我们发球。这基本是最后的机会了，球权一旦落到他们的手中，也就宣告比赛结束，他们只差这一分而我们还差两分。班长跛着脚去中圈发球，党和兄面色刷白沉重，已然失去了斗志，我对喂哥执意比赛大为不满，一边挤着他一边低吼：“你就想这样肮脏地赢吗？”
喂哥轻笑一声，说：“别用激将法，我们就要赢了。”
我只感觉怒火燃烧，如果现在动手打架就可以中断比赛，但是
党和接到球以后，出手就是三分，没有一刻的迟疑和犹豫，我看到那球划过优美的弧线，还是砸到了铁圈上，这三分线外打铁将的名号果真不是盖的。似乎希望是破灭了但篮板！
我拼上攒集的全部怒气值，摘下了那个篮板。朝着党和又丢了过去，让他也感受一下要用脸接球的传球力道，同时大喊：“再来一个！”
党和接过球，仿佛复活了一般，又是一个果断的三分。
那球就像是（巡航）导弹，稳稳地擦边进筐。这画面太美我都有些不敢看了。奇迹拯救了全队，我们居然赢了。我和党和兴奋地抱在了一起，四周是略显安静的观众，但是还能听到一个人轻灵悦耳的欢呼：“好呀，赢了！”
喂哥的感受已经没有人顾及了，班长欣慰地笑着，释然的神情算不上得意。而一切的起由程卓然轻盈优雅地向场地走来，期待中的赢得美人芳心的发展却没有出现，程卓然似乎对我方的啦啦队队长更感兴趣，她站在一边，欠着身向王玉亭打招呼，完全没有理会竭力护卫她的班长。
程卓然说：“嗨，你是王玉亭吗？”
“啊，你认识我？”
“听过你的名字，14班的。”
场面显然不是王玉亭掌控的，面前这个漂亮的女生，似乎对她意外地了解，这让王玉亭相当在意。于是，与剧本稍有偏差，两人相邀离去，留下了一帮落寞的屌丝。
上述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我依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干得真是太好了，党和兄！
接下来又是难得平静的生活，喂哥的剧场告一段落。党和有事没能参加晚自习，我在三尺见方的课桌上独自奋斗。每天都有写不完的作业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我试图寻找自己的兴趣，发现还是挺多的，只是哪一件都和学习没有关系，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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