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周氏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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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孙儿来了。”周仲信笑哈哈地进了老夫人的屋内，给老夫人行礼，屋内热烘烘的暖气，使得他身子发热。
老夫人笑呵呵地坐在榻上，她行动不便，一直都是这么坐着的，据说，老夫人是因为年纪大了，走路不稳，摔伤了腿脚，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距今已经有三年了。
以这个时代的中医水平，治疗摔伤是不成问题的，治疗骨伤的话，也应该不在话下。那么，老夫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呢？
周仲信在心中暗暗思量：这还需要找孔树春仔细问问。
“孙儿来了啊！不必多礼，到我身边来坐吧。”老夫人精神矍铄，笑呵呵地拍拍身前的塌，说道。
周仲信脱掉鞋，盘膝坐在老夫人身旁，祖孙两人说了会儿话，大多时候都是周仲信在向老夫人汇报工作，老夫人笑呵呵地听着。
最后，老夫人问道：“孙儿是否考虑过流民万一生乱的问题？”
周仲信见祖母不急不缓的样子，倒像是要提点自己了，便说道：“祖母见多识广，孙儿正要请祖母赐教呢。”
老夫人呵呵一笑，和蔼地说道：“以前，我们家收容流民是徐徐图之，就是担心流民会反客为主，危害周家。你倒是做事急躁的很，却也有章法，几个月做的事，抵得上你祖父一生了，让人欢喜，也让人担忧啊！”
周仲信点点头，说道：“孙儿让祖母担忧了，实在惭愧！”
老夫人摇摇头，指着孔树春，说道：“做事情总会有风险的，重要的是，我们要能控制风险。关于流民反制周家的风险，树春给你想了一个主意，你来听听。”
周仲信不由得转头看着孔树春，说道：“孔叔但讲无妨。”
孔树春心里很忐忑啊！他在府外接应周仲信时，听到周仲信与展家两兄弟的对话，他隐隐觉得周仲信启用展有为就是训练周府护院的，因为展有为以前就是教授人拳法的。既然周仲信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那么自己再提这个还有什么价值呢？
但是孔树春不得不说，所以，他硬着头皮，低着头说道：“今天老夫人问小人如何防备流民作乱，老夫人时常为之忧心，小人绞尽脑汁想为老夫人分忧，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老夫人担心流民作乱，那是基于周家没有抵挡的力量，如果周家可以培养出这一股力量，流民作乱又有何惧？”
周仲信听了，眨眨眼睛，心想这个孔树春还知道从正面去解决问题，还是很不错的。就在之前，他还很担心这个滑不溜秋的家伙说出驱逐流民的骚主意呢！
“祖母，孙儿觉得孔叔这个主意好！孔叔是真正为周家考虑的忠厚之人啊！”周仲信大大地夸耀一番孔树春，现把解决流民这个思路敲定下来。
老夫人看着这个结局也是很满意啊！笑的合不拢嘴。
孔树春也是精神一震，心里满满地激动啊！周仲信还没有想到这个主意，自己真是天才啊！哈哈哈！
周仲信思索了一会儿，又对祖母说道：“祖母，既然我们都觉得孙叔说的主意好，而流民又随时可能作乱，孙儿孙儿想趁热打铁。”
老夫人略略诧异，点点头，自己这个孙儿还真是才思敏捷啊！这刚听过了思路，就已经有了具体的措施了。
老夫人不禁感慨道：厉害了啊！年轻人就是脑子转得快啊！
周仲信微微一笑，转身对孔树春说道：“孔叔也仔细听听。”
孔树春僵硬一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祖母，孙儿想开设一家武馆，取名周氏武馆，暂时先聘任展有为作为教头，以后，还会挑选合适的人加入的。展有为暂时就负责训练周府的护院，另外，周府还需再招护院，凑足一百之数，负责巡查街道，震慑流民，以备不时之需。”周仲信侃侃而谈。
老夫人听着，感觉这不像是仓促之间就想出来的，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不禁抬眼看了看周仲信平静地脸颊，继而，又转头看了看孔树春极度尴尬的表情。老夫人瞬间就想明白了！
可以做戏也要做全套啊！老夫人颔首同意，却又不愿意再提那个话题了，这实在是有点儿尴尬了。
老夫人心里欢喜，面子上尴尬啊！
“孙儿在外面做事，总需要人做帮手的，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嘛。照祖母看，这帮手的选择也是很重要的，自己人总是强过外人的。祖母想给你推荐一个自己人。”老夫人又回到了祖母的角色上了，开始引导周仲信用人的思路了。
周仲信认同地点点头，笑着说道：“能得祖母推荐，想来这个人是极好的，孙儿很期待能与他见面啊！”
老夫人不禁乐了，轻拍周仲信的手背，说道：“这个人你早见过了，本事是有一些的，他就是你孔叔的二子，仲永，论起辈分，你还要称他一声表哥呢！”
仲永？伤仲永？周仲信不禁乐了，这名字起得有点意思。
周仲信从后院出来，特意等着孔树春。
孔树春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不敢于周仲信直视，低着头，做起了缩头乌龟。
周仲信嘿嘿一笑，说道：“孔叔，我有一事要问你。”
“公子请说。”孔树春的心高高地被提了起来。
“老夫人的腿脚怎么就不能站起来了？你详细说给我听。”周仲信本来想在此听明白的，可是后院人来人往的，被人听去了不好，便又说道：“去我院子里说吧。”
孔树春想不到周仲信说的是这件事，不觉诧异，随即苦笑着摇摇头，二公子的思维还真是与众不同，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太打击人了。回去以后，还是要告诫小子一番，他想功成名就，只需低头做事，显出自己的价值，自然就会受重用的。
回到周仲信的院子，两人落座，孔树春四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一动，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公子容禀，老夫人是万历四十五年摔断腿的，休养了一月，便已经痊愈了。”孔树春对此事知道很多，或许周仲信原本也是清楚的，只是他可能因脑子受伤忘记了。
“既然摔伤已经好了，那就是还有其他腿疾了？”周仲信微微皱眉，问道。
孔树春点点头，又说道：“在摔伤之前，老夫人就常有关节疼痛的症状，平时，并不严重，不太影响行走，请大夫用药以后，也不见好转。那次，关节疼的厉害了，老夫人站立不住，这才摔伤的。自此以后，老夫人就不太愿意下地行走了，也不请大夫也诊治了。”
周仲信不是医生，他询问老夫人病情，多是出于关心，至于治病的事情，还是要请大夫来做的。
从孔树春的说辞来看，老夫人关节疼痛感应该是有加重的，另外，还应该有几分心理作用。毕竟，老夫人自己都觉得年纪大了，这个时代的老年人，有条件的，都是终年四季地躺着或坐着的。
周仲信总结道：“还是要给老夫人找名医看看的，去开封府，去南直隶，去京城，你也要常劝祖母莫要讳疾忌医。”
孔树春连连答应下来，见周仲信不再说话了，便起身告退了。
福建承宣布政使司，长乐县
万历四十七年八月十五，傍晚时分，周憧憬一行人到达了长乐县，并在“永乐”客栈里住下了。
推开窗子，周憧憬仰望着挂在天空的圆月，心中不禁想起了家乡。随后，他注视着月亮，竟然觉察到这里的月亮比家乡的圆！
周憧憬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再惊叹的事情，他也见过了。出来这些日子，途经了江浙繁华地带，见到那些大商贾一掷千金，与官宦贵族坐而论价，这不是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吗？
周憧憬在那里逗留了半月，也算是尝了繁华之味吧，若非胡庸从一日一催变成一日三催，他就要乐不思蜀了。只是，这代价有点大了，这次出来携带的钱财，已经差不多花光了。
可是，周憧憬觉得值了，这就叫花钱买见识！现在，周憧憬对番薯什么的，已经不那么热切了，他发现还是商贾最容易赚钱的，种地什么的，即便是亩产十石，又能卖多少钱呢！以前，自己还是见识太浅薄了啊！
周憧憬回想途中的场景，一路走来，江浙两地土地种的根本就不是粮食了，而是茶叶，棉花，桑树，花生，豆类，甘蔗，向日葵等经济作物，周憧憬稍作打听，便听说这些作物能够卖更多的钱财，如今，没人愿意种植粮食了啊！
周憧憬听后大受启发，于是，他从中挑选出来适合北方种植的棉花，花生，豆类，向日葵等种子，准备带回去试种！
而在途经南直隶时，周憧憬细心观察，发现棉纺织业和榨油业与自己选择的经济作物相呼应，很适合在家乡推广，于是，他又采购了当地的纺织机c织布机和榨油机，准备运回去仿制。
事情办完以后，周憧憬志得意满，在南京城里逍遥快活，若非是打着取番薯的幌子出来的，有胡庸在旁一日三劝，他都不愿意再往长乐走一趟了，只需滞留南京城，等钱花完了，再回白沙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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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笑呵呵地坐在榻上，她行动不便，一直都是这么坐着的，据说，老夫人是因为年纪大了，走路不稳，摔伤了腿脚，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距今已经有三年了。
以这个时代的中医水平，治疗摔伤是不成问题的，治疗骨伤的话，也应该不在话下。那么，老夫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呢？
周仲信在心中暗暗思量：这还需要找孔树春仔细问问。
“孙儿来了啊！不必多礼，到我身边来坐吧。”老夫人精神矍铄，笑呵呵地拍拍身前的塌，说道。
周仲信脱掉鞋，盘膝坐在老夫人身旁，祖孙两人说了会儿话，大多时候都是周仲信在向老夫人汇报工作，老夫人笑呵呵地听着。
最后，老夫人问道：“孙儿是否考虑过流民万一生乱的问题？”
周仲信见祖母不急不缓的样子，倒像是要提点自己了，便说道：“祖母见多识广，孙儿正要请祖母赐教呢。”
老夫人呵呵一笑，和蔼地说道：“以前，我们家收容流民是徐徐图之，就是担心流民会反客为主，危害周家。你倒是做事急躁的很，却也有章法，几个月做的事，抵得上你祖父一生了，让人欢喜，也让人担忧啊！”
周仲信点点头，说道：“孙儿让祖母担忧了，实在惭愧！”
老夫人摇摇头，指着孔树春，说道：“做事情总会有风险的，重要的是，我们要能控制风险。关于流民反制周家的风险，树春给你想了一个主意，你来听听。”
周仲信不由得转头看着孔树春，说道：“孔叔但讲无妨。”
孔树春心里很忐忑啊！他在府外接应周仲信时，听到周仲信与展家两兄弟的对话，他隐隐觉得周仲信启用展有为就是训练周府护院的，因为展有为以前就是教授人拳法的。既然周仲信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那么自己再提这个还有什么价值呢？
但是孔树春不得不说，所以，他硬着头皮，低着头说道：“今天老夫人问小人如何防备流民作乱，老夫人时常为之忧心，小人绞尽脑汁想为老夫人分忧，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老夫人担心流民作乱，那是基于周家没有抵挡的力量，如果周家可以培养出这一股力量，流民作乱又有何惧？”
周仲信听了，眨眨眼睛，心想这个孔树春还知道从正面去解决问题，还是很不错的。就在之前，他还很担心这个滑不溜秋的家伙说出驱逐流民的骚主意呢！
“祖母，孙儿觉得孔叔这个主意好！孔叔是真正为周家考虑的忠厚之人啊！”周仲信大大地夸耀一番孔树春，现把解决流民这个思路敲定下来。
老夫人看着这个结局也是很满意啊！笑的合不拢嘴。
孔树春也是精神一震，心里满满地激动啊！周仲信还没有想到这个主意，自己真是天才啊！哈哈哈！
周仲信思索了一会儿，又对祖母说道：“祖母，既然我们都觉得孙叔说的主意好，而流民又随时可能作乱，孙儿孙儿想趁热打铁。”
老夫人略略诧异，点点头，自己这个孙儿还真是才思敏捷啊！这刚听过了思路，就已经有了具体的措施了。
老夫人不禁感慨道：厉害了啊！年轻人就是脑子转得快啊！
周仲信微微一笑，转身对孔树春说道：“孔叔也仔细听听。”
孔树春僵硬一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祖母，孙儿想开设一家武馆，取名周氏武馆，暂时先聘任展有为作为教头，以后，还会挑选合适的人加入的。展有为暂时就负责训练周府的护院，另外，周府还需再招护院，凑足一百之数，负责巡查街道，震慑流民，以备不时之需。”周仲信侃侃而谈。
老夫人听着，感觉这不像是仓促之间就想出来的，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不禁抬眼看了看周仲信平静地脸颊，继而，又转头看了看孔树春极度尴尬的表情。老夫人瞬间就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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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心里欢喜，面子上尴尬啊！
“孙儿在外面做事，总需要人做帮手的，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嘛。照祖母看，这帮手的选择也是很重要的，自己人总是强过外人的。祖母想给你推荐一个自己人。”老夫人又回到了祖母的角色上了，开始引导周仲信用人的思路了。
周仲信认同地点点头，笑着说道：“能得祖母推荐，想来这个人是极好的，孙儿很期待能与他见面啊！”
老夫人不禁乐了，轻拍周仲信的手背，说道：“这个人你早见过了，本事是有一些的，他就是你孔叔的二子，仲永，论起辈分，你还要称他一声表哥呢！”
仲永？伤仲永？周仲信不禁乐了，这名字起得有点意思。
周仲信从后院出来，特意等着孔树春。
孔树春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不敢于周仲信直视，低着头，做起了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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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腿脚怎么就不能站起来了？你详细说给我听。”周仲信本来想在此听明白的，可是后院人来人往的，被人听去了不好，便又说道：“去我院子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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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容禀，老夫人是万历四十五年摔断腿的，休养了一月，便已经痊愈了。”孔树春对此事知道很多，或许周仲信原本也是清楚的，只是他可能因脑子受伤忘记了。
“既然摔伤已经好了，那就是还有其他腿疾了？”周仲信微微皱眉，问道。
孔树春点点头，又说道：“在摔伤之前，老夫人就常有关节疼痛的症状，平时，并不严重，不太影响行走，请大夫用药以后，也不见好转。那次，关节疼的厉害了，老夫人站立不住，这才摔伤的。自此以后，老夫人就不太愿意下地行走了，也不请大夫也诊治了。”
周仲信不是医生，他询问老夫人病情，多是出于关心，至于治病的事情，还是要请大夫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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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信总结道：“还是要给老夫人找名医看看的，去开封府，去南直隶，去京城，你也要常劝祖母莫要讳疾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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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四十七年八月十五，傍晚时分，周憧憬一行人到达了长乐县，并在“永乐”客栈里住下了。
推开窗子，周憧憬仰望着挂在天空的圆月，心中不禁想起了家乡。随后，他注视着月亮，竟然觉察到这里的月亮比家乡的圆！
周憧憬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再惊叹的事情，他也见过了。出来这些日子，途经了江浙繁华地带，见到那些大商贾一掷千金，与官宦贵族坐而论价，这不是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吗？
周憧憬在那里逗留了半月，也算是尝了繁华之味吧，若非胡庸从一日一催变成一日三催，他就要乐不思蜀了。只是，这代价有点大了，这次出来携带的钱财，已经差不多花光了。
可是，周憧憬觉得值了，这就叫花钱买见识！现在，周憧憬对番薯什么的，已经不那么热切了，他发现还是商贾最容易赚钱的，种地什么的，即便是亩产十石，又能卖多少钱呢！以前，自己还是见识太浅薄了啊！
周憧憬回想途中的场景，一路走来，江浙两地土地种的根本就不是粮食了，而是茶叶，棉花，桑树，花生，豆类，甘蔗，向日葵等经济作物，周憧憬稍作打听，便听说这些作物能够卖更多的钱财，如今，没人愿意种植粮食了啊！
周憧憬听后大受启发，于是，他从中挑选出来适合北方种植的棉花，花生，豆类，向日葵等种子，准备带回去试种！
而在途经南直隶时，周憧憬细心观察，发现棉纺织业和榨油业与自己选择的经济作物相呼应，很适合在家乡推广，于是，他又采购了当地的纺织机c织布机和榨油机，准备运回去仿制。
事情办完以后，周憧憬志得意满，在南京城里逍遥快活，若非是打着取番薯的幌子出来的，有胡庸在旁一日三劝，他都不愿意再往长乐走一趟了，只需滞留南京城，等钱花完了，再回白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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