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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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璇接过这两个精致小巧的瓶子，只觉得那祭司的神色玩味，还带着点微妙的恶意，而这两个瓶中装的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甚清楚，该不会也是那般秘药吧。
老祭司挥了挥手，示意周青璇离开，自己则推动轮椅，将那些装了虫蛇的木盒打开，周青璇回头一瞥，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蜘蛛正在盒中蹦跶，汗，她最怕的便是蛇虫鼠蚁了。
岛上的东西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周家士兵来了□□十人，每个人都装作商队仆役的模样，士兵们排列整齐，即使是便衣，也十分有气势，方惟站在最前面，仍是翻浪的金线白袍，在海风吹拂下，气度盎然，即使是世家公子宋连君，方惟的气度也丝毫不输。
方惟有船，外面挂着帆布，还写了“盐”字。周青璇嗤笑一声道，“你竟然有本领大摇大摆的经过。”
方惟皮笑肉不笑，一脸的神秘莫测。
云雾山楚清霄那边也有船只，夫夷他们已经走远了。周青璇站在自己船只的甲板上，手里磨砂着两个瓶子，只想着羌族和宋家的事。
方惟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周青璇身边，身旁的少女仿若半年间就长大了，从不谙世事只知玩乐到了会顾及会思考局势，当然，吃喝玩乐这一块，她还是很积极的。
“方惟，你帮我找人去看一下这两个瓶子里的究竟是什么？”
方惟伸手接过，也没打开去嗅，而是将它揣入了袖口，慢条斯理道，“那左边的小船只上便是云雾山那群人么？”
“嗯”，周青璇点了点头。楚清霄的船已经行远了，她可以想象的出来，那船舱内有一个男子，此时必定言语不多，但胸有沟壑，也许，他现在在和那羌族老祭司言谈，也许，一个人独自喝茶。
这片海域是羌族的，周家是羌族大敌，因此周青璇的船只只能远远绕开羌族的城镇，直到楚清霄的船彻底消失消失在天际，这时，周青璇才想起，她竟然丝毫不知楚清霄的底细，比如说，那云雾山究竟在哪里，而且，每次都是夫夷过来找她，她根本不知如何去联络楚清霄他们。
方惟看着周青璇神色萎靡，一下摇头晃脑一下又迷茫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羌族的军队动作不小，怕是要开战了。”
周青璇倒不吃惊，那罗绒都来寻羌族祭司拿秘药了，必是有了打仗的准备。
“有白沨和张邢将军在，应该不需要担忧吧，我只怕宋军突袭。”
方惟想伸手安慰趴在栏杆上的少女，那骨节分明的手垂在半空，又收了回来，转而一掌拍在周青璇背上，“你乱想什么，宋军和蜀地毕竟相隔太远，山东还有张原虎视眈眈，现在四方犄角之势，宋谦动弹不得。”
“嗷，方惟，你个混蛋。”
背上剧痛，周青璇泪流满面，扑过来就来打方惟，但方惟过于机灵，身形一闪就躲开了，整个甲板上都充斥着周青璇的怒吼声。
两人皆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那时候方惟父母皆亡，他被周野临带到周家，虽然方惟沉默着不说话看着很可怜，当他见着玩沙石的周青璇，内心还是很傲娇很不屑的。
“青璇，过来叫方惟哥哥。”周野临一把扯过脏兮兮的周青璇，指着方惟道。
“咯咯，方惟咯咯。”周青璇吐字不清，长得倒是可爱极了，圆圆胖胖的。
方惟仍旧撅着嘴不说话，但他的心就和他的手一样，被傻呼呼牵着他的周青璇给暖和化了。然后，然后周青璇甜甜一笑，就给了他乌黑的一爪子，布衣根本看不得了。
那时候方惟还没有现在强大，他瞪了一眼周青璇，嘴唇一撇哭了起来，周青璇看见方惟哭，自己也不甘落后，大眼睛眨巴眨巴，也嗷叫了起来，金豆豆比方惟多多了。
院子里泥土四溅，两个小娃娃哭成一团，周野临也崩溃了，不停喊着“夫人，夫人”，朝江希跑了出去。
两个人在甲板上都追逐累了，干脆躺了下来，海风习习，阳光也不烈，光线缠绕着周青璇伸出来的纤细手臂，仿佛白玉铸成。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接楚宣进王府，又要举荐他进军营内，他生性冷漠，阴沉无比，断然不会为周家付出真心的。”方惟问道。
“君臣之间，哪有什么真心？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周青璇笑道，眼底尽是冰冷的笑意。“不然，当年陈朝的老皇帝那般信任宦官，却还是被宦官在床底之间研磨至死。”
方惟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三个月后，江南王家会举办花都宴，据说会请不少世家女子齐聚杭州，花都宴会只请女宾，届时，你和王妃定在邀请之列。”
周青璇咦了一声，“这般，可要好好准备了。”
翻了个身，周青璇斜靠着，面朝方惟，看着那双如葡萄般滴溜溜的眼珠，方惟一计心起，用力一翻，周青璇身子不稳，全然扑在甲板之上，“炸煎饼就是两面皆要酥脆才好，背部也晒晒。”
这般周青璇像极了一只埋在沙子里面的乌龟，方惟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番打闹，又换乘了马车，折腾了一天下来周青璇才回到了军营，白沨远远侯在军营门口，看见周青璇和方惟安然无事才放下心来。
白沨忙得紧，只稍稍看了一眼就疾步走了，周青璇和方惟立刻跟上，营内气氛肃然，一夕之间，所有士兵的精神绷得更紧了，周家的军旗在风中带着肃杀的气味。
看着周围一个个脸庞略过，周青璇心上不由得起了一个念头，“假如，她有了那瓶药，那还畏惧什么？”
她不想再像前世一般看着熟悉的蜀地士兵死于宋军铁蹄之下，这些人，皆和她一样，生于泗水，长于泗水，不少人世代为周家效力，甚至许多还是比小珠子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家中还尚有老父母。
摇了摇头，周青璇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了出去，秘药已经毁了，那羌族祭司已经发誓再也不会研制，而知道药方的另外一人，楚清霄那般清绝的模样，定是不屑研制吧。
不过周家也没得到便宜！
瞬间心里宽敞许多，周青璇眉头舒展，帐内已经有不少将军了，张邢坐在高位，正冷着一张脸，看见周青璇进来，先是打量一番，又冷哼一声，“这是行军打仗，并非供郡主玩乐。”
周青璇点头哈腰，一一称是，张邢是老将军，面冷心热，蜀地内就没有不被他说过的年轻将领。
见周青璇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张邢倒不好发作了，白沨及时出声，“方才说到，我们可以在这山上布下陷阱，诱羌族人过来一一一一一”
有白沨解围，张邢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不时点了点头，对白沨的意见基本全然接受。
周青璇在一旁认真听着，还掏出了小本本，拿墨笔写写记记，这般模样，倒是让人啼笑皆非，小郡主以为这是在私塾上课呢？
勤劳的小郡主对他人的眼光还没发觉出异样，这时，斥候就进帐传来消息，说是羌族有人过来，使者模样，身后还有两辆车马。
众人大惊，两军交战，不斩杀使者，一时间不明白这羌族派人来是何意，大战在即，羌族又十分轻狂，难道是来嗤笑一番吗？
营门大开，那魁梧的使者来得很急，只见他擦了擦汗，环视了一圈，见到张邢便恭敬行了羌族的礼节。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那使者虽然长得魁梧，说话倒是极为柔和，“我族王上欲与几日后到来得周王商谈一一一一一一”。
还不等他说完，张邢便怒了，“你怎么敢妄议周王行径！”
张邢人高马大，气势又足，那羌族使者魁梧的身子瑟缩了下，“不是你们派来的军师说的么？”
“胡言乱语，乱我军心，给我打出去。”张邢怒了起来，拿起□□的手握得吱吱作响。
“且慢。”白沨和周青璇同时出声，“这事有蹊跷，不若听他说完。”
见张邢没再说什么，那使者转了转眼珠子，“那军师携着蜀军印鉴，不会有假，他与我族前任祭司一同过去，我族王上见了之后，又闭门商谈了一番，出来便决心议和了，这是信物，恳请诸位稍等一两日。”
“这”，营内一个老将疑问起来，众人皆和他一般，那使者递来的确实是周野临的信使印鉴。
只是，周王何时又派了使者，他们一概不知。
周青璇和方惟听到那前任祭司时就知道了大概，必然是楚清霄过去了一趟，先前他们在海上分道扬镳，那楚清霄确实是往羌族方向的。
周家与羌族一战能避免最好，不好也罢，只是这到底如何还要等周野临过来。
“那楚清霄当真了得，竟然可以说动羌族王。”方惟凑到周青璇耳边酸道。
羌族使者见众人没再说什么，又擦了下汗，瑟缩着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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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祭司挥了挥手，示意周青璇离开，自己则推动轮椅，将那些装了虫蛇的木盒打开，周青璇回头一瞥，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蜘蛛正在盒中蹦跶，汗，她最怕的便是蛇虫鼠蚁了。
岛上的东西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周家士兵来了□□十人，每个人都装作商队仆役的模样，士兵们排列整齐，即使是便衣，也十分有气势，方惟站在最前面，仍是翻浪的金线白袍，在海风吹拂下，气度盎然，即使是世家公子宋连君，方惟的气度也丝毫不输。
方惟有船，外面挂着帆布，还写了“盐”字。周青璇嗤笑一声道，“你竟然有本领大摇大摆的经过。”
方惟皮笑肉不笑，一脸的神秘莫测。
云雾山楚清霄那边也有船只，夫夷他们已经走远了。周青璇站在自己船只的甲板上，手里磨砂着两个瓶子，只想着羌族和宋家的事。
方惟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周青璇身边，身旁的少女仿若半年间就长大了，从不谙世事只知玩乐到了会顾及会思考局势，当然，吃喝玩乐这一块，她还是很积极的。
“方惟，你帮我找人去看一下这两个瓶子里的究竟是什么？”
方惟伸手接过，也没打开去嗅，而是将它揣入了袖口，慢条斯理道，“那左边的小船只上便是云雾山那群人么？”
“嗯”，周青璇点了点头。楚清霄的船已经行远了，她可以想象的出来，那船舱内有一个男子，此时必定言语不多，但胸有沟壑，也许，他现在在和那羌族老祭司言谈，也许，一个人独自喝茶。
这片海域是羌族的，周家是羌族大敌，因此周青璇的船只只能远远绕开羌族的城镇，直到楚清霄的船彻底消失消失在天际，这时，周青璇才想起，她竟然丝毫不知楚清霄的底细，比如说，那云雾山究竟在哪里，而且，每次都是夫夷过来找她，她根本不知如何去联络楚清霄他们。
方惟看着周青璇神色萎靡，一下摇头晃脑一下又迷茫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羌族的军队动作不小，怕是要开战了。”
周青璇倒不吃惊，那罗绒都来寻羌族祭司拿秘药了，必是有了打仗的准备。
“有白沨和张邢将军在，应该不需要担忧吧，我只怕宋军突袭。”
方惟想伸手安慰趴在栏杆上的少女，那骨节分明的手垂在半空，又收了回来，转而一掌拍在周青璇背上，“你乱想什么，宋军和蜀地毕竟相隔太远，山东还有张原虎视眈眈，现在四方犄角之势，宋谦动弹不得。”
“嗷，方惟，你个混蛋。”
背上剧痛，周青璇泪流满面，扑过来就来打方惟，但方惟过于机灵，身形一闪就躲开了，整个甲板上都充斥着周青璇的怒吼声。
两人皆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那时候方惟父母皆亡，他被周野临带到周家，虽然方惟沉默着不说话看着很可怜，当他见着玩沙石的周青璇，内心还是很傲娇很不屑的。
“青璇，过来叫方惟哥哥。”周野临一把扯过脏兮兮的周青璇，指着方惟道。
“咯咯，方惟咯咯。”周青璇吐字不清，长得倒是可爱极了，圆圆胖胖的。
方惟仍旧撅着嘴不说话，但他的心就和他的手一样，被傻呼呼牵着他的周青璇给暖和化了。然后，然后周青璇甜甜一笑，就给了他乌黑的一爪子，布衣根本看不得了。
那时候方惟还没有现在强大，他瞪了一眼周青璇，嘴唇一撇哭了起来，周青璇看见方惟哭，自己也不甘落后，大眼睛眨巴眨巴，也嗷叫了起来，金豆豆比方惟多多了。
院子里泥土四溅，两个小娃娃哭成一团，周野临也崩溃了，不停喊着“夫人，夫人”，朝江希跑了出去。
两个人在甲板上都追逐累了，干脆躺了下来，海风习习，阳光也不烈，光线缠绕着周青璇伸出来的纤细手臂，仿佛白玉铸成。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接楚宣进王府，又要举荐他进军营内，他生性冷漠，阴沉无比，断然不会为周家付出真心的。”方惟问道。
“君臣之间，哪有什么真心？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周青璇笑道，眼底尽是冰冷的笑意。“不然，当年陈朝的老皇帝那般信任宦官，却还是被宦官在床底之间研磨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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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那使者虽然长得魁梧，说话倒是极为柔和，“我族王上欲与几日后到来得周王商谈一一一一一一”。
还不等他说完，张邢便怒了，“你怎么敢妄议周王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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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乱我军心，给我打出去。”张邢怒了起来，拿起□□的手握得吱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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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营内一个老将疑问起来，众人皆和他一般，那使者递来的确实是周野临的信使印鉴。
只是，周王何时又派了使者，他们一概不知。
周青璇和方惟听到那前任祭司时就知道了大概，必然是楚清霄过去了一趟，先前他们在海上分道扬镳，那楚清霄确实是往羌族方向的。
周家与羌族一战能避免最好，不好也罢，只是这到底如何还要等周野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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