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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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千耀下意识地握紧拳，骨节碰撞挤压催发出痛感。他深吸一口气，走回门廊下的玄关换鞋。
“哎老哥你要干啥？”褚佳珩讶异地跟过去，“不是，你还准备去追？”
闻千耀伸手一摸，手机和钥匙在外套口袋里。他弯着腰，弹掉拖鞋上的雪沫，掩饰自己刚才的行踪。“应该是去了茶山那里。如果我早上六点之前没有联系你，”他犹豫一下继续说，“立刻报警，把你听到的全部告诉警方。”
“连自己爹都不放过哇。说，说不定是咱们会错意了呢？也就听了几句对吧，很有可能他们只是想开个玩笑”褚佳珩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闻千耀看他一眼，打断道：“帮我重新锁上房间的窗户，痕迹尽量抹掉。如果我暂时回不了家，有人问就编个理由混过去。”
“喂，你说编就编得出来啊。”褚佳珩想哭，“突然犯什么神经，你不是一直啥都不在意吗，盛家的人你认识？等等，锁窗户？你刚不会是从窗口跳出来的吧！”
闻千耀顾不得跟他废话，用眼神示意他闭嘴，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你去不就是一块被揍吗放倒过几个小混混就以为自己武力拔群了啊。”褚佳珩瘪着嘴回去收拾烂摊子，“明天我还有早自习呢，指使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室内的暖气勉强驱走天气的冷湿。或许是白天受了寒气，左腿骨骼的旧伤隐隐作痛，侵扰得睡眠不安稳。
手机突然响起，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
盛誉咬牙起身去摸手机，清了清嘶哑的嗓音：“哪位？”
“是盛誉先生吗？”那端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清冷而陌生。
“是我。有什么事？”
“我是渠环市中心医院的值班护士。您认识肠胃科的病人申光霁吗？”
老申？盛誉拧了眉：“认识，他还好吗？”
“抱歉，病情恶化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可能撑不过今天凌晨。病人希望能见您一面，您现在能赶来吗？”
“啊？怎么突然就我，我还在虔临好，我马上过去，请让他等着我。”
电话咔地一声挂断。申光霁与盛誉是多年朋友，膝下无子，老婆又先去世。虔临离渠环有点远，开车也要将近两个小时。盛誉匆忙起身穿好衣服，拿了拐杖就出去敲邓姨的门：“邓姨，醒醒，我有点急事出门。”
贺云昙听了忙起床做老先生的出门准备，顺带叫醒隔壁间的司机小庞：“阿年快醒醒，老先生要出门呐。”
庞世年面带倦色爬起来。
“哎你精神好像不太好啊，还能开车吗？”贺云昙关切地问。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庞世年捏捏眉头，似是挣扎了一下才缓过来。
盛誉急匆匆换了鞋，走到大门口又想起回去拿手机。一转头，看见盛明理揉着脖子从自己院里出来。
“爸，出去啊？”盛明理一脸惊讶。
“嗯，你申叔有点事。吵醒你了？”
“不是，我自己醒的。啥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你快进屋，小心着凉了，照顾好孩子们。”盛誉叮嘱道。
“是是是，我这可怜的小女儿怎么活得像个抱鸡婆。”盛明理笑着打个哈欠，转头回去。“您注意安全。”
“贫嘴。”盛誉哭笑不得，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离开。
盛家大院里短暂地热闹了一会儿，转眼又恢复寂静。贺云昙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重新回去睡觉。这时门突然被敲响，短促间带了些许急躁。
大冬天凌晨下雪的时段，不会有谁造访。“才走几分钟，老先生又忘带什么了”贺云昙嘀咕着开门。“老先生您是不是又”
半句话生生卡在喉间。被雪光闪得明晃晃的刀从半开的门外伸进来，抵上她的胸口。
刀尖逼着她步步后退，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腿有点发软。贺云昙睁大眼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清一色的空白面具，连帽衣服一丝不苟地遮住身体，帽子严严实实地包着头发，连手都被黑色皮手套裹住。手里握着棍棒和刀具，面具下的那些脸应该也同样面无表情。
长久的沉默中，贺云昙只知道把这副样子在脑海里机械地反复描绘，张着嘴却丧失了语言功能。
“叫醒他们。”终于有一个人开口，他脸朝向贺云昙，勉强露出的眼睛里带着隐隐的邪气和不自觉的兴奋。
轻轻掀掉身上的被子，常思念小心翼翼地跨过身边睡着的盛白桦。
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盛白桦困得口齿不清：“嗯干什么去”
“姐姐，我要去厕所。”
屋内的厕所刚翻修过，粘合地砖的水泥还没干透，只能用其它院子里的。盛白桦揉揉模糊的眼睛，爬起来给常思念裹好外套。
她刚拿起自己的外套，小丫头已经哧溜一下滑下床了。
“等等，我陪你去。”盛白桦冲她往外跑的背影喊，声音带了干涩的睡腔。
“不用。”常思念干脆利落地回答，推了门跑出去，声音转眼就随着她消失在外面。
不用陪拉倒，在自己家总不会迷路吧。盛白桦意识迷蒙地想，重新睡过去。
睡衣外只来得及裹一层夹克，冷风夹着雪籽灌进来，早已让他清醒。盛白杨和面前的几个不速之客僵持不下，想到自己身后还有无辜受惊的家人，他的心慌乱得失了节奏。
“盛老板，”为首的一个面具人阴阳怪气，“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盛明理小心翼翼地从常青岩身后冒了个脑袋，刚看清那人似笑非笑的面具，就被石珠玉一把拉回来。“嘘，别看，躲好。”石珠玉小声嘱咐她。
“阁下认识我？”盛白杨稳下心神，不慌不忙道：“盛某不知平日言行得罪了阁下，还请各位海涵。只要不伤害无辜，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无辜？”那人阴笑两声，“也就你盛家敢自称无辜，坏到了骨子里还浑然不知呐。”
盛白杨没怎么听进去，皱眉思考对策。
惹怒对方是极不理智的。门口被堵死，唯一的逃跑方向就是通向茶山的后门。
这帮大晚上不睡觉的神经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眼下要紧的是稳住他们，不然动起手来肯定是毫无防备的盛家吃亏。家人不安的呼吸声与低语从背后传来，盛白杨的心底突然涌出陌生的恐惧和无助。
软肋全部暴露在敌人面前，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怎么不说话了？这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嘛。”刀尖横在他面前肆意比划着，钩破了他的右脸颊。
血液顺着脸颊滑下，疼痛感被内心的紧张放大。盛白杨对这种挑衅不作反应，他强作镇定望着对方面具下露出的眼睛，张嘴欲言。
“小姑哥哥？”女孩的声音怯怯地响起。
所有人都一怔，望向院角的拱月门。
常思念站在那里，睁大眼睛望着他们。
“天啊。”盛明畅不敢相信地喃喃着，转身就要拨开人群往常思念那里走。
“别去。”常青岩一把抓住她，低声说：“动作太大可能会激怒他们。别让他们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女儿身上。”
盛明畅浑身颤抖，无力地靠在丈夫身上。
盛白杨转头看常思念，脸上的血迹刺目。听话，快走。他艰难地做口型。
其中一个面具人冷笑，“哟，这就是你的宝贝妹妹啊。”
“不关她事，你跑题了。”盛白杨抿唇，冰冷地看着他。
“你们这些大坏蛋，为什么伤害我哥哥！”常思念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生气地喊。
完了，傻丫头。盛白杨一僵，绝望地闭上眼睛。
“跑题还不至于。小丫头片子挺没礼貌啊，可得管管。”那个面具人跨步向常思念走去。
盛白杨慌了，厉声喝道：“你敢！”
“他怎么不敢，”为首的用直刀拍了拍他的脸，抬手又在他右脸上狠挂了几道口子“盛老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剩下的几个面具人逼近众人，怪笑着威胁：“你们都别动，小丫头命娇，万一失手了呢。听话一点，下手才轻。”
自小胆大包天的常思念本能地瑟缩一下，还是倔强地瞪着逼近自己的高大陌生人。面具人一手拿着棍子，一手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拖向那些闯进她家的不速之客。
脖子被粗壮有力的手臂箍住，她挣扎几下，却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恍惚间听到妈妈失声的哭喊，常思念徒劳地踢着腿，艰难抬头看着对面的哥哥含了心痛的眼眸。
“放开她，你们想要的我都给。”盛白杨试图谈判。
“现在就是我想要的。”不知是谁压着声音答道，听起来怪怪的。
盛白杨越过面前几人锁定声音来源，那人相对瘦小一些，隐藏在几个面具人中。
一共七个人。这几年事儿多得一塌糊涂，他不记得自己在哪儿结的梁子。
“谁派你们来的？”他克制着情绪问。
“脱光了跪下，我就告诉你。”拿刀的面具人说着，用力扯了一下常思念的头发。“快点儿脱，不然这小丫头可就惨了。”
盛白杨安抚着冲常思念笑了笑，面色平静地顺从对方的羞辱，伸手拉开夹克拉链。
“不哥”呼吸受到抑制，头皮被拽得生疼，常思念奋力挣着。勒住她的手臂上，袖口因为她的动作向上拱了拱，手套与袖口之间露出了一小段皮肤。她看着家人惊恐的表情和盛白杨脸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的愤怒战胜了恐惧。趁那人松了警惕，她猛地发力推开，却失败了。她发了狠，撸起那人的袖子就一口咬上他的手腕。
她下嘴不轻，口中漫起血腥味。那人疼得浑身一颤，骂骂咧咧地一把甩掉她：“大爷的，小兔崽子居然还咬人！”
常思念被大力一推搡，一脚没踩稳失了平衡，慌乱中踏上了石板路上滑腻的积雪。
脚底打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快速倾倒，小姑娘脆弱的太阳穴迎上大理石坛锋利的尖角。
砰的一声清晰落耳，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院里的骂声，喊声，抽泣声，低语声，全部戛然而止。
常思念抽搐了几下，身子软了下来。尖角划开皮肤，血液顺着头颅缓慢地流淌汇聚，在地上积了一小滩，融入泥泞不堪的雪水。
“啊呜啊啊！”最先打破寂静的是母亲语不成句的哀嚎。盛明畅推开面前的一切扑过去，手脚慌乱地抱住女儿瘫软的身体。
常青岩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不真实得像在做梦。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盛白杨猛地爆发，一拳砸向冰凉的空白面具。
场面脱离了所有人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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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哥你要干啥？”褚佳珩讶异地跟过去，“不是，你还准备去追？”
闻千耀伸手一摸，手机和钥匙在外套口袋里。他弯着腰，弹掉拖鞋上的雪沫，掩饰自己刚才的行踪。“应该是去了茶山那里。如果我早上六点之前没有联系你，”他犹豫一下继续说，“立刻报警，把你听到的全部告诉警方。”
“连自己爹都不放过哇。说，说不定是咱们会错意了呢？也就听了几句对吧，很有可能他们只是想开个玩笑”褚佳珩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闻千耀看他一眼，打断道：“帮我重新锁上房间的窗户，痕迹尽量抹掉。如果我暂时回不了家，有人问就编个理由混过去。”
“喂，你说编就编得出来啊。”褚佳珩想哭，“突然犯什么神经，你不是一直啥都不在意吗，盛家的人你认识？等等，锁窗户？你刚不会是从窗口跳出来的吧！”
闻千耀顾不得跟他废话，用眼神示意他闭嘴，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你去不就是一块被揍吗放倒过几个小混混就以为自己武力拔群了啊。”褚佳珩瘪着嘴回去收拾烂摊子，“明天我还有早自习呢，指使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室内的暖气勉强驱走天气的冷湿。或许是白天受了寒气，左腿骨骼的旧伤隐隐作痛，侵扰得睡眠不安稳。
手机突然响起，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
盛誉咬牙起身去摸手机，清了清嘶哑的嗓音：“哪位？”
“是盛誉先生吗？”那端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清冷而陌生。
“是我。有什么事？”
“我是渠环市中心医院的值班护士。您认识肠胃科的病人申光霁吗？”
老申？盛誉拧了眉：“认识，他还好吗？”
“抱歉，病情恶化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可能撑不过今天凌晨。病人希望能见您一面，您现在能赶来吗？”
“啊？怎么突然就我，我还在虔临好，我马上过去，请让他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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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昙听了忙起床做老先生的出门准备，顺带叫醒隔壁间的司机小庞：“阿年快醒醒，老先生要出门呐。”
庞世年面带倦色爬起来。
“哎你精神好像不太好啊，还能开车吗？”贺云昙关切地问。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庞世年捏捏眉头，似是挣扎了一下才缓过来。
盛誉急匆匆换了鞋，走到大门口又想起回去拿手机。一转头，看见盛明理揉着脖子从自己院里出来。
“爸，出去啊？”盛明理一脸惊讶。
“嗯，你申叔有点事。吵醒你了？”
“不是，我自己醒的。啥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你快进屋，小心着凉了，照顾好孩子们。”盛誉叮嘱道。
“是是是，我这可怜的小女儿怎么活得像个抱鸡婆。”盛明理笑着打个哈欠，转头回去。“您注意安全。”
“贫嘴。”盛誉哭笑不得，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离开。
盛家大院里短暂地热闹了一会儿，转眼又恢复寂静。贺云昙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重新回去睡觉。这时门突然被敲响，短促间带了些许急躁。
大冬天凌晨下雪的时段，不会有谁造访。“才走几分钟，老先生又忘带什么了”贺云昙嘀咕着开门。“老先生您是不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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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中，贺云昙只知道把这副样子在脑海里机械地反复描绘，张着嘴却丧失了语言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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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盛白桦困得口齿不清：“嗯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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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厕所刚翻修过，粘合地砖的水泥还没干透，只能用其它院子里的。盛白桦揉揉模糊的眼睛，爬起来给常思念裹好外套。
她刚拿起自己的外套，小丫头已经哧溜一下滑下床了。
“等等，我陪你去。”盛白桦冲她往外跑的背影喊，声音带了干涩的睡腔。
“不用。”常思念干脆利落地回答，推了门跑出去，声音转眼就随着她消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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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外只来得及裹一层夹克，冷风夹着雪籽灌进来，早已让他清醒。盛白杨和面前的几个不速之客僵持不下，想到自己身后还有无辜受惊的家人，他的心慌乱得失了节奏。
“盛老板，”为首的一个面具人阴阳怪气，“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盛明理小心翼翼地从常青岩身后冒了个脑袋，刚看清那人似笑非笑的面具，就被石珠玉一把拉回来。“嘘，别看，躲好。”石珠玉小声嘱咐她。
“阁下认识我？”盛白杨稳下心神，不慌不忙道：“盛某不知平日言行得罪了阁下，还请各位海涵。只要不伤害无辜，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无辜？”那人阴笑两声，“也就你盛家敢自称无辜，坏到了骨子里还浑然不知呐。”
盛白杨没怎么听进去，皱眉思考对策。
惹怒对方是极不理智的。门口被堵死，唯一的逃跑方向就是通向茶山的后门。
这帮大晚上不睡觉的神经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眼下要紧的是稳住他们，不然动起手来肯定是毫无防备的盛家吃亏。家人不安的呼吸声与低语从背后传来，盛白杨的心底突然涌出陌生的恐惧和无助。
软肋全部暴露在敌人面前，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怎么不说话了？这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嘛。”刀尖横在他面前肆意比划着，钩破了他的右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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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面具人冷笑，“哟，这就是你的宝贝妹妹啊。”
“不关她事，你跑题了。”盛白杨抿唇，冰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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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傻丫头。盛白杨一僵，绝望地闭上眼睛。
“跑题还不至于。小丫头片子挺没礼貌啊，可得管管。”那个面具人跨步向常思念走去。
盛白杨慌了，厉声喝道：“你敢！”
“他怎么不敢，”为首的用直刀拍了拍他的脸，抬手又在他右脸上狠挂了几道口子“盛老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剩下的几个面具人逼近众人，怪笑着威胁：“你们都别动，小丫头命娇，万一失手了呢。听话一点，下手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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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你们想要的我都给。”盛白杨试图谈判。
“现在就是我想要的。”不知是谁压着声音答道，听起来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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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七个人。这几年事儿多得一塌糊涂，他不记得自己在哪儿结的梁子。
“谁派你们来的？”他克制着情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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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白杨安抚着冲常思念笑了笑，面色平静地顺从对方的羞辱，伸手拉开夹克拉链。
“不哥”呼吸受到抑制，头皮被拽得生疼，常思念奋力挣着。勒住她的手臂上，袖口因为她的动作向上拱了拱，手套与袖口之间露出了一小段皮肤。她看着家人惊恐的表情和盛白杨脸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的愤怒战胜了恐惧。趁那人松了警惕，她猛地发力推开，却失败了。她发了狠，撸起那人的袖子就一口咬上他的手腕。
她下嘴不轻，口中漫起血腥味。那人疼得浑身一颤，骂骂咧咧地一把甩掉她：“大爷的，小兔崽子居然还咬人！”
常思念被大力一推搡，一脚没踩稳失了平衡，慌乱中踏上了石板路上滑腻的积雪。
脚底打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快速倾倒，小姑娘脆弱的太阳穴迎上大理石坛锋利的尖角。
砰的一声清晰落耳，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院里的骂声，喊声，抽泣声，低语声，全部戛然而止。
常思念抽搐了几下，身子软了下来。尖角划开皮肤，血液顺着头颅缓慢地流淌汇聚，在地上积了一小滩，融入泥泞不堪的雪水。
“啊呜啊啊！”最先打破寂静的是母亲语不成句的哀嚎。盛明畅推开面前的一切扑过去，手脚慌乱地抱住女儿瘫软的身体。
常青岩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不真实得像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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