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社十兄弟（一）

    自太宗皇帝驾崩，恭帝继位后，举国哀伤，难得重阳佳节，汴梁城也终于迎来一片节日的气息，热闹起来。

    赵匡胤数日前便告知府里准备在重阳设宴招待朝中兄弟的一应物品，众人不敢怠慢，因此在重阳赏菊之日，桌c炕c灯c炉c盘c盒c盆盎c看器c杯盘大觥c壶c帏c褥c酒c衣服花样等，无不菊者夜烧烛照之，蒸蒸烘染，较日色更浮出数层。

    重阳当日，赵匡胤宴请的人陆续到府，大都是朝中手握兵权的武将，而且是拜过把子，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空闲时，我也听他说起过，殿前都指挥使石守信，殿前都虞候王审琦，侍卫司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刘廷让，安节度使李继勋，镇安军节度使，殿前副点检慕容延钊，龙捷左厢都指挥使高怀德，保静军节度使杨光义，忠远军节度使刘庆义，左骁卫上将军刘守忠，彰德军节度使韩重赟，解州刺史王政忠，还有节度判官赵普，和他的弟弟，时任都知的赵匡义。

    杜夫人早早就嘱王润儿做了不少香囊，把茱萸放在里面佩带，称为茱萸囊，在门口招呼大家时顺带发给登门的宾客：“这是我和润儿对各位将军的一点心意，还望各将军笑纳。”各将领也都兴高采烈地领了。

    杜夫人拉着王润儿在首座坐下，当众表明她已是拿王润儿当自家人，自己的儿媳妇了。酒宴并未安排我的位置，杜夫人只是让我在身后持酒壶站着。王润儿似有些局促，低声向着杜夫人到：“伯母，让小鱼姑娘站着，会不会有些不妥？”

    杜夫人却瞧都没瞧我一眼，大声道：“润儿啊，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好，你说这素玑既不和我们赵家沾亲带故，又不是什么将相之女，该以什么身份让她坐着？我们赵家可没有闲钱来养闲人啊。”

    我知她是故意说给我听，这些日子似是我死皮赖脸赖在赵家一般，心头一哽，眼眶儿顿时红了，大喜庆的日子又不好当众落泪扫了大家兴，于是借着温酒默默走开，也罢，你们一家人好好庆贺这重阳佳节，我这闲人走的远远的便是。

    本想独自一人好好平复下心情，谁知一双大手忽然揽我入怀，耳畔传来他熟悉的声音：“素玑，受委屈了么？”我以为他忙着招呼他的兄弟们，原来一切他皆看在眼里。

    听他如此说，心中只更觉酸楚，别过头去，幽幽道：“夫人说的不无道理。”泫然的神情却依旧幽浮于凄凄的眼底。

    赵匡胤揽我更紧：“傻丫头，眼圈儿都红了，还说没事，我娘的话你听听也就罢了，这娶妻之事最终还是我自己说了算。”

    他的话语就如同暖阳照进心底，顿时扫走了所有的阴霾，我抬头望他，棱角分明的脸在如水月光的映衬下，毫无半点敷衍轻浮之色，而久经沙场，岁月的历练更赋予了他沉淀坚毅的味道，让人好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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