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社十兄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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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了我手，拉我在他身旁坐下，杜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诸将在场，又不便发作，王润儿瞧了我一眼，眼神中五味杂陈。
待各位将军就坐，杜夫人让婢女依次奉上糕点，道：“这是润儿做的细花糕，大家尝尝，口味如何？”
我拈起一块细花糕，这细花糕有3层，每层中间都夹有较细的蜜饯干果，大都是些苹果脯c桃脯c杏脯c乌枣之类，入口香滑，只是略有些甜腻。
殿前司控鹤军都指挥使韩重赟啧啧称赞道：“不愧是荣国公的女儿，家世一流，这做菜的手艺也是一流，赵大哥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没想到，杜夫人为了将王润儿推上正室的位置，如此费尽心思，如此笼络人心。心中突然腾起一股倔强之情，不想再处处退让：你越是处处为润儿姐姐筹谋，不让我和大哥在一起，我鱼素玑越是不让你如愿。心中开始思忖着该如何扳回这一局。
这些将军我大都是第一次见，但却都和赵大哥一般豪气，想起表哥，若见了表哥，他也必定欢喜吧。只是，快一个月了，却依然没有表哥的消息，他还在汴梁么？
赵匡胤首先举杯：“我们兄弟这些年跟着先皇东征西讨，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就与各位兄弟一醉方休，喝个痛快！”
“干！干！干！”瞬间觥筹交错，三令五申，大家喝的正是兴起。
义成军节度使，兼任殿前都指挥使的石守信摇摇晃晃站起，大声说道：“现在大周朝一个才7岁的娃娃当皇帝，太后又是女流之辈，毫无主见，范质王浦等文人自诩清高，胆小怕事，韩通小人势力，经常在太后面前挑拨离间，兄弟们，我们当初跟着先皇平定四方，一统天下的豪情壮志何时才能实现？”
石守信的话一下子仿佛说到大家的心坎儿去了，殿前都虞侯王审琦也接过话茬：“是啊！想当年，我们跟着世宗皇帝征战高平，横扫淮南，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这天下还未定，世宗皇帝就驾崩了，难道我们能指望一个七岁的娃娃带我们去平定天下？”
赵匡义也大声嚷嚷着：“是啊，大哥，我们都知道您感激太祖皇帝的知遇之恩，世宗皇帝的提携之恩，对大周朝一片丹心，但您也要听听兄弟们的心声，这都是曾经跟着您出神入死过的拜把兄弟，等到皇帝长大，我们都成老头了，还能带的动兵，打的了战么？”
“是啊，想当年，太祖皇帝不也是夺了刘家的天下么，这短短数十年，换了多少个朝代，多少个皇帝？”
“没有一统天下的天下便不是天下，想当年高平之战，淮南之战，横扫千军，是何等的威风？”
你一言，我一语，借着几分醉意，大家越说越激昂，似乎恨不得立刻摔了杯子，把赵匡胤推上皇帝宝座，带着大家去一统天下！
赵匡胤却只是端着酒杯，不置一言，看着大家争论。
赵普看着赵匡胤，心底笑了，赵匡胤虽是武将出身，但跟着先帝久了，思维和眼界已远非当年这些草莽兄弟能及得上了，就好比这次重阳设宴，表面是设宴欢聚，实则借着重阳节设宴的机会，一来拉拢拉拢各手握兵权的将领的心，二来也探清下大家的真实想法，此招甚妙，就连我赵普也没想到这招。看大家畅所欲言的差不多了，赵普清了清嗓子：“各位将军稍安勿躁，我们不妨听听都点检大人的意见。”
赵匡胤只是哈哈大笑：“各位兄弟的想法和壮志我都了解，只是今日是重阳佳节，我们不谈政事，只喝酒，各位兄弟，喝！”仰头将手中玩味多时的余酒干尽。
我将他的酒杯斟满，看着他表面波澜不惊的脸庞，心底暗暗钦佩，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只懂的舞刀弄剑的蛮夫，他想的远比很多人想的多，看的远，他的每一步都是慎重而又慎密的，要就不下，一旦落棋便是胜算在握。
“刘廷让，给大伙儿舞个剑助兴吧！”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时便得到大伙儿的相应。刘廷让也不推辞，痛快地离席而起，赵匡胤将自己的剑扔给他：“廷让，用我的剑！”
刘廷让拔出宝剑，跃步上前，顿时剑光森然，博得满堂喝彩之声。赵匡胤鼓掌大笑：“好剑法！来！为兄敬你一杯！”
我拾步上前，将酒杯递与刘廷让，刘廷让一饮而尽，我接过刘廷让手中剑，似乎受了他们豪情的感染，梨涡浅露：“既然各位将军如此雅兴，今日重阳佳节就让素玑为大家助兴舞一曲。”
“好！”赵匡胤带头拊掌道，“素玑的舞，那可是天下一绝。”
“哦？是么，那今天兄弟们可是有眼福了。”既然赵匡胤都如此说了，众人自是纷纷响应。
表哥王彦升善剑术，在家乡时我也跟着他学过一些简单的招式，使些花拳绣腿的招式倒也是信手拈来。当下挽了朵剑花，舞将起来。相比起刘廷让使的如雷霆般刚烈生风的剑法，我的剑舞中却更多的是揉入舞蹈的华美与变幻，一招一式，倾尽万种风情。只觉与他们在一起，心中早已绕指柔化成百炼钢，豪情万丈，将所有的气力都倾注在剑尖之上，正所谓：
今有佳人鱼素玑，一舞剑器动四方。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好！好！好！”立时博得满堂喝彩。
舞毕，我走到赵匡胤身侧，将剑放于他身侧，饶是曲舞短暂，但宝剑沉重，已耗费我大半精力，香汗淋淋，气喘吁吁。还未待我平缓呼吸，已有将军上前来敬酒：“小鱼姑娘好舞，我刘守忠敬你一杯。”
赵匡胤微微一笑，向着我道：“这是我的好兄弟左骁卫上将军刘守忠，在沙场上可是响当当的名号，一杆混元枪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啊。”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敢当，不敢当，今日能目睹各位将军的豪情风采，才是素玑的福分。”只是平素少饮酒，说了几句话便终忍不住咳了起来，连眼泪都险些下来了。
刘守忠见状，更是感动，又连喝了三杯：“说的好！说的好！小鱼姑娘虽为女子，但豪情却不输男儿。”
杜夫人隐隐有怒色，却不便发作，王润儿此时倒似成了局外之人，在杜夫人旁成了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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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各位将军就坐，杜夫人让婢女依次奉上糕点，道：“这是润儿做的细花糕，大家尝尝，口味如何？”
我拈起一块细花糕，这细花糕有3层，每层中间都夹有较细的蜜饯干果，大都是些苹果脯c桃脯c杏脯c乌枣之类，入口香滑，只是略有些甜腻。
殿前司控鹤军都指挥使韩重赟啧啧称赞道：“不愧是荣国公的女儿，家世一流，这做菜的手艺也是一流，赵大哥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没想到，杜夫人为了将王润儿推上正室的位置，如此费尽心思，如此笼络人心。心中突然腾起一股倔强之情，不想再处处退让：你越是处处为润儿姐姐筹谋，不让我和大哥在一起，我鱼素玑越是不让你如愿。心中开始思忖着该如何扳回这一局。
这些将军我大都是第一次见，但却都和赵大哥一般豪气，想起表哥，若见了表哥，他也必定欢喜吧。只是，快一个月了，却依然没有表哥的消息，他还在汴梁么？
赵匡胤首先举杯：“我们兄弟这些年跟着先皇东征西讨，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就与各位兄弟一醉方休，喝个痛快！”
“干！干！干！”瞬间觥筹交错，三令五申，大家喝的正是兴起。
义成军节度使，兼任殿前都指挥使的石守信摇摇晃晃站起，大声说道：“现在大周朝一个才7岁的娃娃当皇帝，太后又是女流之辈，毫无主见，范质王浦等文人自诩清高，胆小怕事，韩通小人势力，经常在太后面前挑拨离间，兄弟们，我们当初跟着先皇平定四方，一统天下的豪情壮志何时才能实现？”
石守信的话一下子仿佛说到大家的心坎儿去了，殿前都虞侯王审琦也接过话茬：“是啊！想当年，我们跟着世宗皇帝征战高平，横扫淮南，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这天下还未定，世宗皇帝就驾崩了，难道我们能指望一个七岁的娃娃带我们去平定天下？”
赵匡义也大声嚷嚷着：“是啊，大哥，我们都知道您感激太祖皇帝的知遇之恩，世宗皇帝的提携之恩，对大周朝一片丹心，但您也要听听兄弟们的心声，这都是曾经跟着您出神入死过的拜把兄弟，等到皇帝长大，我们都成老头了，还能带的动兵，打的了战么？”
“是啊，想当年，太祖皇帝不也是夺了刘家的天下么，这短短数十年，换了多少个朝代，多少个皇帝？”
“没有一统天下的天下便不是天下，想当年高平之战，淮南之战，横扫千军，是何等的威风？”
你一言，我一语，借着几分醉意，大家越说越激昂，似乎恨不得立刻摔了杯子，把赵匡胤推上皇帝宝座，带着大家去一统天下！
赵匡胤却只是端着酒杯，不置一言，看着大家争论。
赵普看着赵匡胤，心底笑了，赵匡胤虽是武将出身，但跟着先帝久了，思维和眼界已远非当年这些草莽兄弟能及得上了，就好比这次重阳设宴，表面是设宴欢聚，实则借着重阳节设宴的机会，一来拉拢拉拢各手握兵权的将领的心，二来也探清下大家的真实想法，此招甚妙，就连我赵普也没想到这招。看大家畅所欲言的差不多了，赵普清了清嗓子：“各位将军稍安勿躁，我们不妨听听都点检大人的意见。”
赵匡胤只是哈哈大笑：“各位兄弟的想法和壮志我都了解，只是今日是重阳佳节，我们不谈政事，只喝酒，各位兄弟，喝！”仰头将手中玩味多时的余酒干尽。
我将他的酒杯斟满，看着他表面波澜不惊的脸庞，心底暗暗钦佩，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只懂的舞刀弄剑的蛮夫，他想的远比很多人想的多，看的远，他的每一步都是慎重而又慎密的，要就不下，一旦落棋便是胜算在握。
“刘廷让，给大伙儿舞个剑助兴吧！”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时便得到大伙儿的相应。刘廷让也不推辞，痛快地离席而起，赵匡胤将自己的剑扔给他：“廷让，用我的剑！”
刘廷让拔出宝剑，跃步上前，顿时剑光森然，博得满堂喝彩之声。赵匡胤鼓掌大笑：“好剑法！来！为兄敬你一杯！”
我拾步上前，将酒杯递与刘廷让，刘廷让一饮而尽，我接过刘廷让手中剑，似乎受了他们豪情的感染，梨涡浅露：“既然各位将军如此雅兴，今日重阳佳节就让素玑为大家助兴舞一曲。”
“好！”赵匡胤带头拊掌道，“素玑的舞，那可是天下一绝。”
“哦？是么，那今天兄弟们可是有眼福了。”既然赵匡胤都如此说了，众人自是纷纷响应。
表哥王彦升善剑术，在家乡时我也跟着他学过一些简单的招式，使些花拳绣腿的招式倒也是信手拈来。当下挽了朵剑花，舞将起来。相比起刘廷让使的如雷霆般刚烈生风的剑法，我的剑舞中却更多的是揉入舞蹈的华美与变幻，一招一式，倾尽万种风情。只觉与他们在一起，心中早已绕指柔化成百炼钢，豪情万丈，将所有的气力都倾注在剑尖之上，正所谓：
今有佳人鱼素玑，一舞剑器动四方。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好！好！好！”立时博得满堂喝彩。
舞毕，我走到赵匡胤身侧，将剑放于他身侧，饶是曲舞短暂，但宝剑沉重，已耗费我大半精力，香汗淋淋，气喘吁吁。还未待我平缓呼吸，已有将军上前来敬酒：“小鱼姑娘好舞，我刘守忠敬你一杯。”
赵匡胤微微一笑，向着我道：“这是我的好兄弟左骁卫上将军刘守忠，在沙场上可是响当当的名号，一杆混元枪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啊。”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敢当，不敢当，今日能目睹各位将军的豪情风采，才是素玑的福分。”只是平素少饮酒，说了几句话便终忍不住咳了起来，连眼泪都险些下来了。
刘守忠见状，更是感动，又连喝了三杯：“说的好！说的好！小鱼姑娘虽为女子，但豪情却不输男儿。”
杜夫人隐隐有怒色，却不便发作，王润儿此时倒似成了局外之人，在杜夫人旁成了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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