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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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年前上海虹桥镇的一个夜晚,一对龙凤花烛曾经照耀洞房。烛,越烧越短,夜,越熬越长。

    虹桥镇的赵家,已经准备了大半个月,喜宴的正席办了一天一夜。隔了夜的喜字贴纸仍红得耀眼,窗缝隙里窸窸窣窣,吹起的红纱帐漏进了寒色的晓天。

    里面躺着的男人是赵佑千,侧着身背对着他的新婚太太,绛色的鸳鸯被下露着一只三寸小脚,好似枝出了墙的红杏。

    赵家一共有两房,这是大房少爷和他的第一任太太。娶的是虹桥镇大户人家的女儿,由双方父母定下的婚事。赵佑千直到成亲那晚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太太,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女人。

    洞房里,赵佑千揭开了红盖头,只淡淡瞟了一眼,嘴角露出失望,低着头不作言语,心里横竖不是滋味。

    赵太太一进被窝先是闪闪躲躲,眼看着赵佑千迟迟没有进入,便摊到了她男人的身子上,丰腴的身体来回在赵佑千身上扭动,嗷嗷呻吟着。地上的烛火晃着,赵佑千心上恍过一个倩影,他真正意义上的初夜。那抹喘息吐在他第一个女人身上时,眼睛、喉咙都干渴着,细胞在血液上快速膨胀,他伏在她身上,酥麻瘫软。一阵风吹进来,赵佑千感到烦躁和恶心,好像厨房里腐烂的肉味飘了进来,她肥大的身形挤压着床上的空气,她停了下来,她早已谙熟男女之事。

    一年后,大房太太生了一个女儿。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赵佑千便没有再碰她。到了晚上,赵佑千总会转过身去,大太太主动过几次见没有反应却也失了耐心,只好作罢。偶尔也会忍不住去摸赵佑千的头发,只觉得冷,这种冷像是传染病,手心也凉了大半截。

    赵佑千对大太太的冷淡,旁人也看在眼里。不免常有下人偷偷议论,大太太隐约有所听闻,是关于另外一个女人的流言,一年前,赵佑千想娶的女人。

    那门婚事,赵家上上下下都极力反对,赵老太尤甚。对方是仙乐斯的戴因雪,在夜总会上过班的风尘女人,也曾在花榜名动一时,赵佑千便是在此风月场合和她相识。只是年轻的女子多会有些傻念头,大都与男人有关。

    赵佑千第一次去仙乐斯,就引起了小姐们的兴趣,谁都看得出他是一个容貌颇俊的男子。他一坐下,几个小姐便贴上去,胸脯紧紧挤着他胳膊,掐着他的脸灌酒,他躲躲闪闪。身边有人打趣道,这么害羞,该不会还是童男子吧。说完,小姐们就都笑了起来。

    妓女是男人手里的鸦片,沾染着罂粟花迷人的气息,像是上海这座城市夜里亮起的霓虹,一个个,仿佛黑夜里升起的繁星,让人沉醉。

    循着舞池里响起的音乐,一个腰肢很细的女子,穿着黑丝亮片长裙,手托裙角,露出的性感脚踝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轻盈地舞着,自顾地跳着。一旁的男人,早看痴了。有人小声道,戴因雪,这就是戴因雪。

    他眼睛停在了戴因雪身上,从那刻起,她就成了赵佑千心心念念的女人。他真的醉了。

    风月场所的男人惯做功夫,就算喜欢,却也不会只睡一个女人。第一次,凭着酒。醒来后满是愧疚和不安,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顿着,一言不发,又一脸认真。戴因雪缓缓抽着烟,瞅着他笑道,以后别再来了。

    第二天晚上,赵佑千捧来了大束大束的红玫瑰等她下班。

    他很认真地说,“我对你,不是一夜之情。”她一声冷笑说,我的未婚夫就是被我克死的。他说死在你手里,我已无憾。

    赵佑千给她租了房子,没过多久,她有了身孕。赵佑千给他请了佣人,跑得也更勤了,时常出来见戴因雪。

    “可能是男孩。”

    “为什么?”

    “都说酸儿辣女,我最近特别喜欢吃酸的,你带的云南酸角,快吃完了。”

    “我再托人带些。不一定是男孩,听说怀孕的女人都爱吃酸。”

    “一定是男孩,他很好动,老是不安分,刚刚还踢我了。”

    “你想要男孩吗?”

    “我喜欢女儿,可以给她扎小辫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真是可爱。”

    “那我们就要个女孩子。”

    “不不,你家人肯定喜欢男孩。而且长大了,跟你一样,英俊。”

    赵佑千摸着戴因雪的肚子,隔着外面一层累赘衣服。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急什么,至少还有七个月呢。”

    “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

    赵佑千眼神迷离,“吃了你”。

    戴因雪含笑瞪了他一眼,“小声点,他会听见”。

    许是怀孕,胸脯第二次发育,显得比之前还要丰满。赵佑千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四处游动。戴因雪的喉咙有些发热,想呻吟。急忙开口说不要不要,赵佑千喘着粗气说,我的火被你勾起来了。

    戴因雪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眼见瞒不住了,没过几日赵佑千第一次带戴因雪回家。当天,她换了一身鹅黄素裙,那是早早便去百货商场定做的。头发上嵌着花状银色水钻发夹,垂直长发发尾呈微微波浪卷儿。脸上略施淡妆,涂了一点粉蜜唇膏。平时浓厚的法国玫瑰香水换成了寻常的茉莉花香水,很是淡雅。那天的戴因雪,让人难忘。

    赵家是簪缨望族,祖父三辈有为官的,有经商的。只是到了赵成德这一支,逢民国乱世,稍差了些,赵父那辈便分了家,赵成德手上经营十数间商铺,夏天卖丝绸缎锦,冬天卖各色年货。

    赵佑千紧紧牵着戴因雪的手,提着烟酒点心礼物进门。赵老先生和赵老太太第一次见到未来儿媳,自是期待且又兴奋的,早早地便叫佣人备好了各色茶点。

    赵老太太初见戴因雪,甚是欢喜。第一印象是这个女孩子秀美中透着贵气,不是寻常人家女儿可比的。几句寒暄便开始问起了底细。虽然出门前已和赵佑千商量过,但戴因雪还是不免有些紧张。赵佑千见状便接过话来,她叫戴因雪,父母经营小杂货店,在学堂读过几年书,现在在一家公司做打字员。

    这不算假话,戴因雪已打算结束舞女生涯,却也用不着去做打字员。这些年,她赚的钱,算上别人送的珠宝首饰,只要节省着些用,够她后半辈子用了。而且,赵佑千家里殷实,难得的是他不计较她的过去,而且决定娶她为妻。只是赵佑千自己此时已辨不清楚这是因为戴因雪腹中的孩子,还是只单单因为戴因雪。

    戴因雪出生在小户人家,十多年来一直过着清苦的生活,后来实在没有法子,才进的偏门,倚着美色,熬出了头,挣到了穷人家女子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钱。这些年,似乎没人能比她更风光,金银珠宝挂满全身。但人一风光了,就招人妒。知识青年说她肤浅,文艺青年看她虚荣,有钱有权的男人拿她当粉头戏子玩弄,女人嫌她丢脸,小孩喊她狐狸精、坏女人。一个人骂你,你选择忍,所有人骂你,你没有选择,只能忍。这是人吃人的丛林,看不见血肉的屠杀,人情世故变成了温和的慢性的精神折磨。她被人骂时,苦笑说,穷到要饭的时候,没有人给一碗粥;有了钱,又变成了不肯施舍一粒饭的铁公鸡,卖腰的货。人啊……!

    思绪乱飘,戴因雪此刻只想有个家,和心爱的佑千,不论他是否真心。赵老先生和老太太,似乎并不在意戴因雪不起眼的出生和打字员的处境,都源于对赵佑千深厚的疼爱。想到这儿,戴因雪起了一池春水的羡慕。

    赵老太太说:“戴小姐,佑千自小被我们宠惯了,如今大了,但年纪还轻,需要一个女人管着他定定心,诸多事情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要多体谅”。说了很多很多,她只听进了一句,便是已经允了他们两人的婚事,择日便办。但只能给她姨太太的身份,正房大太太,他们是早定下来的。她笑了,眼里飘着泪花儿,摸摸肚里的孩子,心理念到,我们快有家了!

    择定婚宴前的一个月,赵佑千带着她去照了婚纱照。在一间西式影楼,婚纱出自上海静安寺路的鸿祥服装店。不管是哪一家,与戴因雪的婚纱沾上边,就是给自家门店打了天大的广告。第二天,一家小报刊登了她试穿婚纱的照片,这样描绘道:一身轻的飘垂白色长纱,嵌着蕾丝花边的透明头纱款款落在肩上;一顶白色的水晶钻花环冠戴,手捧一束银色缎带系着的白色玫瑰,看上去非常美丽,这是永远美丽的戴因雪小姐。

    那是女人一生最美的一天。一生很长,一天很短。

    照片这种东西,如记忆中的一地玻璃渣,一片片小心捡起来,不经意就划破指尖。里面的人再好看也沾上血的污迹。

    戴因雪没有想到,自己的婚事会被登报。一个不起眼的小涌动,也足以搅动起黄浦江平缓流淌表面下的暗流。纸总包不住火,来得又那么快,让她不胜错愕,却也无力回转,她心里总归是明白的,但那个无限期盼的家已然是也只能是一个念想了。赵家怒了,赵老太太命人寻了几个壮汉,把赵佑千绑回了家。

    又后来,听说给赵家他娶了妻。戴因雪知道,爱人已逝。

    在风月场中打滚了数来年,一切似乎都是司空平常。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所有人都在做戏、看戏,男人见了女人,是苍蝇见了血,跟女人见了珠宝一样。最后,都变得不像人,只是抹上脂粉,打上领带,摆出个人样罢了。

    一个月后,戴因雪离开了上海,下落不明。

    赵佑千娶亲后,有了自由。最后一次去仙乐斯,那里的经理告诉他,“赵家少爷,因雪让我带话给你。她不再爱你了。其实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她打掉了孩子,与你此生不再相见。”赵佑千默默地听完了她留的话,独自走到江边,把一枚小小镶红钻石戒指紧紧握在手心,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丢进了水里,噗通那声,他的心动了动,像激荡起的一丝水纹,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没有再找过戴因雪,身边的人也忌口提起,像她从来都没有出现一样。家里也平静了很久。唯一的波澜是赵老太太生了重病。

    半年后,赵佑千戴了孝,他母亲因病去世。他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大房太太到底是管不住赵佑千的,他又开始往妓院里走。他玩得更厉害了,女色伤生,眼见他日日消瘦下去,赵老爷决定给他续弦。

    大房太太一直无子,单一个女儿,对赵佑千另娶她人心有不快,嘴上倒不能说什么。

    上门说媒的人很多,可选的女人多得看花眼,顾玉璃并不出众,甚至过于素净不惹人注意,偏偏赵佑千看中了。他双手负在身后,悄悄对媒人说,我选她。

    虽说这次是娶姨太太,赵家并不计较家世,但顾家送的嫁妆还是略显寒酸了些,一副龙凤金镯子,一对翡翠吊坠耳环,一块雕花珐琅面金怀表,再无旁的。二太太顾玉璃,是顾家的独女,规规矩矩,很是本分。顾父斗大字不识一个,但很是宠爱这个女儿,省吃俭用,把女儿送进学堂读书,今年刚出来做事。

    初次约会顾玉璃,是在一间西餐厅,那天外面下着细雨,她坐在玻璃窗边,穿着白衣黑裙,头发垂在肩上,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雨。赵佑千收了伞,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慢慢走近顾玉璃。她刚从学堂毕业,还未脱书卷气,人很瘦,看起更显单薄,脸生得清秀。虽过于素净,却难掩姿色。沉静时如丁香露泣,含笑时似影月露羞。

    她的这身打扮,让赵佑千想起了过去在学堂,给过一个女同学写过很长很长的情诗。他认为,她是撑着油纸伞,独立徘徊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他那时理想的,是有诗意的女生,像诗里写着有丁香一样的颜色,芬芳,忧愁的,在雨中哀怨,彷徨。可是赵佑千没有得到回信。一直到遇到戴因雪,沾着罂粟花气息的女人。可也落了空。娶了长辈安排的姑娘,后来的赵大太太。他突然觉得戴因雪说的是对的,他并没有爱过她,只是燃起的情欲,生理上的欲望,二十余岁年轻男人的需求,本能地对成熟异性身体的渴望。沾上欲火的爱情,一时新鲜,到底烧不尽心底去。

    外面的雨纷纷下着,杯子里的咖啡早已经凉了。他闻到她身上涂着淡淡的水仙香水,混着飘进来的的雨水潮气,以及她的紧张反倒牵扯出的暧昧。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活,顾玉璃后来一直微低着头,不敢再看坐着对面的这个男人。赵佑千对顾玉璃的第一印象是白,脸白,连露出的手也是玉葱白,一身含糊的白,像空山顶上终年不化的雪。一种凛冽的寒意。雪在融化时是最冷的。像她脸上突然收起笑容后的冷漠。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这种淡漠却适得其反地燃起他的欲望,她眼神躲闪的后退,更让他想靠近。

    这段时间赵家下人都在背后谈及还未嫁进门的新姨太太,说自从有了她,赵家大少爷便收了心,也不再见往妓院里走。大太太听后只能暗地里抹眼泪,她觉得委屈,因为在嫁进赵家之前,跟过一个男人破了身,新婚当晚的‘经验’成了她独守空房的铁证。生下女儿后,她身体更渐臃肿,怨恨积在心底被挤压得越发窄了,眉头紧着怒气,她脸上总是像皱褶起的面团。

    赵老先生只是劝大媳妇宽心,说道,反正赵家将来是要交给你的,你才是正房。但是赵大太太心理明白,迟早以后是要分家的。如今二弟也大了,将来等他成了亲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男人的心握不住,钱总要自己管着。她一边操办婚事,一边收敛着钱。

    赵佑僖,这次连大哥的婚礼都来不及参加。他去了西洋念书。这事还是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决定送小儿子留英,指着他毕业,一起接管家业,结果他选了不沾边的医学,赵老先生一气之下中断了他的生活费,只是赵佑千一直暗里托人给弟弟寄钱。

    赵佑僖站在轮船最前面,吹着海风,问风从哪里吹来,只听到零零碎碎浪花声,破旧的白帆,偶而引来一只海鸥,独自迎风站着,很久很久。他是一个人走的,只揣着几套随身衣服,洗漱用品,少量银钱,入学资料,几本解闷的书,一只钢笔,和一些画纸。

    看不到尽头的海,隔得太远,不知道多久才能到岸。船摇晃着,和他的六神无主,一直漂浮在海面。船上,没有伴,海对岸,也没有伴,只有偶尔抬头看看黄昏大片大片寂寞的云,和夜晚一颗一颗热闹的星。天一黑,赵佑僖早早就睡下,船仓睡觉的床很狭窄,空气极寒,每次都双手抱着膝盖倦曲着睡,这种姿势让他感到温暖。月光在海面上铺上一条长长的丝路,带着他的梦回到上海。

    这晚赵家灯火辉煌,到处挂着红灯笼,到处贴着红喜字。赵佑千比上次成亲像换了个人,喜气挂在身上。他脸上泛红,一直微笑地敬酒,嘴角含着笑微微上扬。那晚天上挂着一对红色的月牙。

    顾父很满意这位女婿,看着满满一屋的聘礼,心想自己和女儿都终身有靠了。他认为女儿的迟疑犹豫是出自女儿家的娇羞或者不愿意当二房,没有看见她眼里的失落。

    那天,顾玉璃一身大红新娘服,趿一双红色绣花鞋,抿了红色口红,头发上插着红色花状发夹,少有的一身笼红。屋里的纱帐全部换成了红色,地上桌上都点了红蜡烛,还有数盆盛开的水仙,是她身上涂的香水味道,花气香气混在一起有些迷离。她低头摸了摸手指上的银圈戒指,把它轻轻推到指尖,犹豫了一下,又套了回去,幽幽叹了一口气。

    外面还在闹,她心中本来就不自在,更觉得胸口闷得慌。其实正式地只见过赵佑千一面。那天基本没有抬过几次头认真看他的样子,只记得桌上,他一双很细的手,修长的指甲,紧紧扣在咖啡杯上,像是要勒死人。桌面边缘都嵌了藻泥青斑的大理石,摸着很冷很冷。

    天黑后,赵佑千到房里过夜。他脱掉了衣服,光着身,顾玉璃第一次这样看着男人的身体。赵佑千仿佛是洞穴里钻出来的蛇,舒展开裸露的身子,她朝下瞟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脸颊绯红。赵佑千的手在她的颈边滑动,她羞得用手去推开。赵佑千拉过她的手摸他绷紧着的身体。顾玉璃觉得胸口透不过气,压抑得昏眩。她疼得眼角流出了眼泪,泛着冰冷光的泪。四周静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听着浸寒的风。

    赵佑千对二太太的宠爱,旁人看在眼里。赵家的风,从大太太吹向了二太太。大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是敞亮的,只是不开口。眼见赵佑千半年不来房里一次,把赵家的女下人左挑挑,右拣拣,选了厨房洗菜择菜的惠仙招到自己房里做丫鬟,工夫也简单,泡茶奉茶,服侍梳洗。

    惠仙打小被养父母卖到赵家做丫鬟。年纪尚小,与顾玉璃相仿,左不过十六七的光景,生的却标致,鸭蛋脸,水秀的眼睛,乌油油的头发,穿一身豆绿绸缎裙,细长胳膊,柳条腰肢,通体都瘦,除了胸部。若抹上点水粉,比舞女戏子还俏几分。

    惠仙近年长得越发出挑了,像院子里含苞待放的花朵,娇艳欲滴。天气热时,薄衣下,身子十分玲珑剔透,若汗水贴着,静时若隐若现,行动时起起伏伏,透着诱惑。少女的身体像一块磁铁,勾得男人死死的,赵家下人中单身的竟像蚊子见了血,心痒难耐。

    有一次,惠仙在后院淘米洗菜,厨工老四手搓着抹布,殷勤地赔笑着走过来,说要帮惠仙,手里忙着抢菜来洗,眼里也没有闲着,瞟着惠仙凸起的部分。说她长得好看,见惠仙不理他,嘴里没得干净起来,说她一走近,就闻得到她身上那股骚味。气得惠仙跑了出去。没多久,厨工老四也被辞退。

    大太太对惠仙很客气,她猜测得不错。有次与惠仙,赵佑千在一个房间,两个人坐着喝茶,惠仙站着服侍。外面的雨气漫延到屋里,空气中的潮湿让女人的敏感更容易生长。如果和一个男人偷偷发生过关系之后,在旁人面前,会刻意回避对方的目光,大太太感觉到了惠仙的仓皇。

    顾玉璃一直有宠无孕,虽读过书,却没有主事之才,赵家被大太太管在手中。在她进门后没多久,惠仙被纳入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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