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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请继续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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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修士在这个林子里待久了都知道兽潮的可怕,虽然一时惊慌,却不至于失措,一边咒骂着突如其来的兽潮,一边穿戴好衣物拿好武器。

    竹取转身从帐篷里出来已经披上了斗篷和带好了包袱,那柄剑也好好的挂在了腰间,有修士要来帮他收拾帐篷,他抬手拦住:“来不及了,能带走的就带走,帐篷不要了。”

    修士纳纳地道:“这是头领的主帐”却被竹取打断:“命都要没了还管这些?”竹取冲到另一个棚子里,拉出还晕着的空泽,老者上前扶了一把,“空泽我来带着,竹取你赶紧找行阵图,找出最近的路。”

    “路线昨晚我就看过了,”他把空泽扶到老者的背上,大喊道:“我们往南走,躲进阵法里就没事了。”

    凌陌十分后悔对两个守夜的下了重手,现在营地一团糟两货却还睡着,他不理会其余修士怎么叫他俩都叫不醒的着急与不解,将其中一个扛到了肩上,“这一个我扛着,你们把另一个带好。”

    带着瑞火纹面具的修士感动地背起了另一个睡着的修士,道:“大哥会在前面领路,东南兄一定要跟紧了,西北兄你也别落下。”

    头上罩着黑衣的云若若点了点头,头顶忽地掠过一片哗啦哗啦的响声,犹如千万个巴掌在上空拍响。

    凌陌和修士们抬头看去,就见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般铺天盖地,那是被兽潮惊飞的鸟群,成千上万的翅膀扑棱声甚至盖过了雨声。

    有光穿透雨幕,刺破了黑暗,那是一簇明火,不算强的光亮照亮了众修士脸上的惊慌,大家都回过神来,竹取大喊:“都别愣着,神行术都使出来,兽潮就要来了!”

    凌陌将掌心的火举高,飞跃而起顺手折下一根树枝引过明火插在竹取的腰间,他把肩上的修士又往上托了托,倒映着火光的眸子里不见丝毫慌乱:“我在,这火就不会灭,你尽管带路。”

    竹取将树枝往腰带里塞了塞,感受到那并不灼热的温度,他又朝凌陌点点头,回头朝修士大喊:“都跟紧我了!”随即不再浪费时间,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向南面飞奔。

    凌陌一把捞起云若若,足尖一点跃上了树杈,带着两个累赘在树间飞跃,“想活命的跟着火光跑!”

    雨幕中那簇燃动着的明火成了众修士唯一的指路标,竹取的身影几乎快成了一道光线,可那道飘渺不定的光始终没有灭,即使在穿过汹涌的溪水时它也只是忽闪了一会儿,然后又发散出明亮又朦胧的光,告诉修士们全力往前跑,不要停,也告诉修士们天塌下来头顶还有一个家伙正带着两货在树间窜来窜去。

    鸟群终于全部飞远了,天却依旧暗沉,雨从水帘变成了珠帘,拍打在众修士的身上脸上,雨声渐小,那奔腾声却越来越大,混乱沉重的鼓点砸在众修士的心头,体内的灵气被不断的抽取,速度又提升了一个阶段。

    凌陌紧盯着那簇火光,脚下的树枝被他踩的一弯,他借力跃上了另一棵树。他肩上扛着一个腋下夹着一个,就怕树枝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被他踩断了,然后失衡摔下去。

    云若若被罩在湿漉漉的黑衣里,被凌陌这样带着几乎透不过气来,她一声不吭地闭着眼感知四周,那磅礴的气息聚成潮水涌过来,甚至都能感受到林子在微微的震动。

    在前面穿梭的那道光线慢了下来,甚至断断续续地停顿成光团。有夜视能力好的修士发现了前方的路不再平缓,坡度越来越陡峭,就连脚下的泥地也变成了坎坷的山石。

    就在修士们的速度开始减慢时,“轰隆轰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却不是雷声,地上的石子开始颤动,却被雨水压的不见尘土。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有修士的心口也随之颤抖,背着空泽的老者大声提醒:“不要回头!赶紧跑!”修士们听闻后忍住了心中的惊惧,咬紧牙关,神行术都催发到极致,双腿似失去了知觉,只是在无意识地快速奔跑。

    凌陌也不回头,透过树杈看着那道向上延伸的光线,知道竹取怕是爬上了陡坡,想要带众修士往高处去躲避兽潮。知道有地方可以避一避,他心中也安定了不少,逃了那么长时间,腿还好,双手已经开始酸痛,凌陌就怕再过一会儿手使不上力一不留神把俩货给丢下去了。

    后方轰隆轰隆的巨响仿佛山洪爆发,如雷贯耳,凌陌正跃到半空,忽觉背后一紧,一只手在他背上摸了两把,那咸湿的触感透过湿透的衣衫刺得凌陌一颤,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撞树杈上。

    他险险地在树干上一蹬,跃到了另一棵树上稳住身子,喘了口粗气,就听到肩上的修士迷迷糊糊地发问:“我这是怎么了?”然后双手撑在凌陌的背上惊慌地问:“你谁啊?要带我去哪儿?!”

    凌陌没好气地回答:“你别乱动!又不是强抢良家妇女慌什么?!”他稳了稳身子继续带着修士和云若若逃命,良家妇女还乖乖的呢,一个公的怕什么?

    修士听后,愣愣地问:“东南兄?”然后又突然惊叫:“东南兄那是什么?哪来的兽潮?!它们要过来了!”随即又是巨响不断,后方的树木被兽群蛮横地撞倒,趴在凌陌肩头的修士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对对凶狠的兽瞳在夜色和雨幕中发着蓝绿c土黄甚至红色的幽光,汇成奔腾的浪潮,暴虐地吞噬一切障碍。

    “闭嘴!”凌陌被他的声音震的耳鸣,跟着前面的竹取爬上陡坡,树木也开始稀疏且倾斜,他要费点灵力才能准确地从一棵树跃上另一树,根本无暇顾及肩上的人在说些什么,“再吵就把你丢下去喂妖兽!”

    不止是凌陌开始吃力,地上爬坡的修士的也行进地十分缓慢,这陡坡实际是座奇峰的背风坡,爬上去大概就能避开兽潮,但是这样的峭壁越往上越,加上下雨天山石较滑,对于修士们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竹取依旧在前方指引着修士,顺着他爬过的路线往上爬是唯一减轻难度的办法。

    很快老者和带着瑞火面具的修士落在后面,他们的双手不便,既不能攀扯树枝,也不能抓住山石,加上背上还要驼着一个人,一路过来已经是筋疲力竭,如今不过是靠一口气撑着。

    不过是一瞬间,兽潮就逼近了他们,首当其冲的是一群棕褐色以及棕黄色毛色黑色办点的妖兽,它们短而圆的脑袋上一双幽绿的眼睛宛若鬼火,长着倒刺的舌头从布满利齿的嘴里突出,凌陌甚至能听见它们混乱步点声里夹杂的哼哧声。

    就像鬼界守着黄泉路的地狱犬,同样看到这副场景的修士们就没有凌陌那么冷静了,有修士惨叫一声,闭着眼拼尽全力往上爬,修士们都惊醒过来,埋头爬山不再看下面。好在那簇明火能给峭壁带来一点光亮,竹取的声音从上方远远地传来:“大家都加把劲儿!这里树高枝粗,到上面就妖兽就上不来了!”

    凌陌靠着一根树杈,也朝后面的修士喊到:“只差一点了,别落在后面当肉包子!”听到有安全处可避,修士们都稳住了心神,压榨出体内最后的灵力。肩上的修士回道:“这要是落下了连肉包子都不如吧?”

    “说了让你闭嘴,要不你下来自己爬?”凌陌调整了灵息又准备继续,要不是这修士开口他都忘了肩上这货已经醒了,“别别别,东南兄我现在腿麻的厉害,您继续我不说话了,东南兄你辛苦了。”这修士练练告饶。

    凌陌也知道现在放下肩上这货就是让他去送死,只能一路扛到底,好在后来这货学乖了不乱动也不开口让凌陌省了不少心。

    然而下坡传来的惊呼打乱了凌陌的步伐,他回头望去,就见那些犬型妖兽窜上了缓坡,在山石间飞快地移动,在树丛的遮掩下犹如黑色的影子。有几只跃上陡壁又摔下去后,长哮几声,于是犬型妖兽都聚集在缓坡处,跟在修士后方攀爬起来。

    那凄怆又凶恶的长哮声划过峭壁上修士们的心头,握住藤蔓树根,抓着山石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落在最后的瑞火纹面具的修士和老者感受到了那恶灵般的目光,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老者扶稳了背上的空泽,侧头对瑞火纹面具的修士道:“孩子,别怕,它们一时半会儿上不来。”他喘着气,却没发现自己的尾音有些发颤。

    “嗯。”瑞火纹面具的修士咬了咬牙,一手扶着背上的人,一手抓着凸起的树根吃力的往上爬了几步,换了口气抬脚踩在石块上正想加把力时,忽觉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往后倾去。

    “小心!”老者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瑞火纹面具的修士已经向下滑去,慌忙之中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山石才堪堪止住了下掉的趋势。

    在修士们的慌乱中,“晖平!抓住绳子!”一个带着兰草纹面具的修士丢下一段打结的衣服,带着瑞火纹面具的修士在山石松动之前抓住了衣服,刚抓稳就听到了妖兽的抓挠声。

    那些妖兽眼见落单的晖平带着一个修士悬挂在它们上方,越发的兴奋,爪子有力地抓着山石,敏捷地向晖平奔来。

    另一个带着柳叶纹半面具的修士和兰草纹面具的修士一起拉着衣服:“晖平,赶紧上来!”

    晖平试着扯住衣服向上使劲儿,衣服的绳结处却开始滑动,他急忙卸去力道,应急的绳子并不是很牢固,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修士的重量。晖平抓住了背上修士的手,在背上修士滑下来的一瞬间用脚勉强踩住一块山石,借力将绳子缠在了那个修士的手腕上,然后将他托举起来:“你们拉他上去!”

    上边的老者看清了晖平的动作,急道:“孩子,别做傻事儿!”

    晖平又将那名修士的腰带抽出一半绑在绳子上打了个死结,然后摇摇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晖平你别放手”百草纹的修士哽着嗓子说不话来,雨水在他的面具上汇聚然后从他的下巴处滑落,他能清楚地看到领头的妖兽已经摇着尾巴迫不及待地扑向上方的晖平。

    柳叶纹半面具的修士抓着树枝拼命将绳子向上提,他甚至用牙咬住绳子往上拉扯,却只有一个昏迷的修士被拉上来,晖平依旧在峭壁上缓慢地蠕动。

    其余的修士停在峭壁上,沉默的看着晖平挣扎,他们已经能想象那只领头的妖兽扑在晖平身上,然后就是血肉横飞尸骨无存,有修士愤恨地攥紧手,脖子上青筋凸现却无能为力,那十几丈的距离隔着生与死。

    头顶突然有一声惨叫传来:“啊啊啊!东南兄我没乱动你干嘛丢下我?!”一名抓着藤蔓带着的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身影向他砸来,险些松开手摔下去。

    一个黑影落在他身旁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带着鲤鱼面具的修士稳住身子,扶好某个突然飞来的修士,见他嘴里还在嘟囔:“往上爬的好好的干嘛又往下坡跑?!”气道:“那你有腿有手就自己往上爬啊!”扯过藤蔓塞进他的手里,带着鲤鱼面具的修士侧头看去,就见之前伸手拉他的黑色身影抓着树根慢慢往下退去。

    “西北兄你也在这儿?,”他惊愕地瞪大眼睛:“刚刚那是东南兄?!”还未等他惊叹凌陌的身法,就听下面的修士传来惊呼:“晖平小心啊!”

    他低头望去,那只领头的距离晖平不过咫尺,老者大喊:“快避开!”晖平却不再动作,已然力竭,他轻声道:“来不及了。”

    的确来不及了,那只妖兽后腿蹬地向上跃起,几个修士不忍地闭上双眼,却也有修士感觉到有个身影从身边一闪而过,带起一片疾风。

    白色的火光越过晖平的身侧,穿透蒙蒙细雨,随之流动的风微微掀起晖平的衣摆,准确地集中妖兽的额部,轻微的击打和灼烧声后,妖兽一声哀鸣,跌落在地,顺陡坡滚落,摔进了妖兽堆里。

    火团在炸开后熄灭,一截粗壮的树枝掉落在地,凌陌也落到了峭壁上,拽着手里的藤蔓踩在山石的缝隙中站稳了身子。

    晖平睁开眼,却发觉自己还好好的,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是凌陌挡在了他的后面。

    “不是来不及,是刚刚好。”凌陌开口安慰了一下这个可能已经连遗言都想好的年轻修士,毕竟这种妖兽是最可恨的猎食者,因为它们对待猎物从不一击毙命而是慢慢啃咬,在活着的时候享受身体被撕裂的痛苦,那无疑是种残酷的折磨。

    “是东南兄!晖平被他救下了!”“太险了,就差一点啊”“刚刚从身边过去的就是他啊,太厉害了!”上方传来修士们惊喜的声音,晖平才回神,他全身上下都是冷汗,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

    头领的伤势彻底激怒了兽群,它们的眼神越发凶恶,挥舞着利爪,低吼着向凌陌扑来,仿佛要将凌陌碎尸万段。

    “都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往上爬!”老者紧张的声音唤回了众修士的理智,晖平声音发颤地向凌陌说着谢谢,然后颤颤巍巍地向上爬去。

    凌陌觉着他这个样子迟早得再摔下来,向上喊道:“有力气的赶紧把他拉上去,”他又转身反手抓着山石,“动作都快点!”

    第二只妖兽恶狠狠地盯着凌陌,向他呲牙,爪子抓挠着山石发出细微的松响,凌陌低头与它对视,在妖兽后腿蓄力地同时他也暗暗运转起灵力,眼眸像是燃烧那样明亮。

    妖兽怒吼着跃起,凌陌向后仰靠,紧贴着山石,在妖兽的爪牙将要触碰到他的一瞬间抬腿踢向妖兽的颈部,妖兽的怒吼突转成短促的哀鸣,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爪子砸落在地。

    凌陌的衣摆被它撕破,不过抬个头的瞬间,第三只妖兽就咆哮着露出它的尖牙跃到了凌陌的腿边,第四只也扑了上来,凌陌侧身躲过一只,将一只踹下去后又飞快地在脚边的那只的肚子上补了一脚,第五只和第六只迅速逼近,兴奋地吐着舌头,雨丝淅淅沥沥地落在下方数不清地兽眸在树木间闪烁着,不甘落后。

    峭壁上的凌陌无疑是处于劣势的,他必须至少有一只手抓住藤蔓或山石确保自己不掉下去,还要不断地将扑上来的饿狗踹下去,凌陌还要避开它们地撕咬精准地击中它们的头颈或是腹背,这些妖兽带着噬人的凶猛有序地向他扑来,一只两只甚至三只一起,无止境般地消耗着凌陌的灵力,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凌陌也不敢喘息,只要一击打偏或是未中,他就会被妖兽扑中陷入险境。

    上方看着的修士都为凌陌捏着把汗,但是他们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下去帮忙,只是一起将衣物藤蔓牢固地打成结,垂给下方的修士想办法递给凌陌给他一个支撑,然后遵循老者的话默默地向上爬,抓紧凌陌给他们争取来的时间去追随头顶发光的首领。

    兰草纹面具的修士伸手将逃过一劫的晖平拉上来,然后扯下他身上的绳结和上方垂下来的藤蔓绑在一起,柳叶纹半面具的修士抖了抖绳子,紧张地询问:“绑好了没?”兰草纹的修士大声回道:“好了!”上方把空泽和自己绑在一起的老者提醒:“还不够长!”

    兰草纹面具的修士心急火燎,衣服能脱的都脱了还是够不到凌陌怎么办?正想让上方的’修士再帮帮忙,就听旁边的晖平一声惊呼:“你下来干嘛?!”所有的修士都在绞尽脑汁往上爬,一个飞快往下退的身影就显得十分突兀,晖平的话音刚落,那个黑影就从晖平身边滑过,那个兰草纹面具的修士手里的衣服一紧,他用力扯住,低头看去就见衣服下端吊着一个黑影,轻飘飘地贴着峭壁晃动。

    凌陌自然也听到了上方修士传来的声响,还未思考太多就有两只犬兽扑来,凶恶地想要撕碎他,凌陌一个腿击将他们扫落,又转头空出手将跃到他身侧的一只从头部拍下去,刚想稳住身子就有一阵风声从他的耳边呼过,一只犬兽从他的另一侧袭来,这是一只极其机智的犬兽在凌陌飞快地换手转身时它扭曲了自己的身体用前腿挨住了凌陌的肘击,掉落的瞬间后腿在山石上一蹬顺势扑向凌陌的面门。

    凌陌迅速反应过来,抬手击向它的后颈,却被那只妖兽扭头咬住了手臂,尖利的牙齿陷入血肉,凌陌反手砸向一块山石,犬兽的脑袋瞬间被砸出了一个窟窿,停下了抓挠,却直到凌陌将它甩下去都没有松开牙齿,从凌陌手臂上撕下了血淋淋的一块肉。

    凌陌的残留的袖子贴在那个深可见白骨的伤口上,草药水晶以及一些杂物通通掉落,砸在一只趁机扑在凌陌脚上的犬兽头上,它被砸得一愣,又愤怒地低吼着挥舞爪子。凌陌抬脚将它踹飞,却有更多的妖兽不甘落后地冒出来,鲜血的味道让它们更加疯狂,很少有受伤的猎物能从它们的爪下逃脱。

    几乎所有的犬兽都闻着血腥味蜂拥而至,它们从山林里冲上陡壁,那鲜血里散发出的灵气令它们无法抗拒,甚至远处的其他兽群也开始骚动,往山峰处涌过来。凌陌能感受到体内的灵气随着鲜血慢慢流失,他念起心法,流失的灵气萦绕着他慢慢流转,有细小的血珠也跟着徐徐浮起。

    凌陌一边闪避犬兽们疯快的噬咬,将其击退,一边控制灵气,这样高负荷的运转加快了了他血液的流失,更何况凌陌体内还有内伤没有好全。胸口的疼痛盖过了左手血肉模糊的痛苦,凌陌尽可能地忽视这种疼痛,精准地击飞一只又一只的犬兽,有咒法从他不断翕动的双唇间溢出,在他周身浮动的血珠发出“呲啦”一声碎裂开来,随即燃起了灼热的火焰。

    炽烈的火焰在凌陌周身浮动,火光映照下,凌陌全身狼狈至极,上方的修士看不清凌陌的状态,都被突如其来的明火惊得瞪大了眼睛,凌陌却很清楚自己已经处于灵力透支状态。

    天生惧火的犬兽们停下了爪子,它们能感受到这火的不寻常,面对危险本能地向后退缩聚在一起,然后蓄力一同向凌陌扑去,它们冒着从陡壁上一起跌下去的危险选择了群攻,绝不肯放弃眼前的猎物,凌陌的鲜血使他们克服了恐惧,本能地发起攻击。

    凌陌却不再闪避,他左手的伤口中血液不断渗出,在火光的映照下变成金色,然后燃起火焰包裹住凌陌整个左手,在凌陌出拳的瞬间向那些犬兽轰去,那些犬兽甚至还未接近凌陌就被火焰带来的风压击倒,最近的一只犬兽连哀嚎都没有就被火焰吞噬,坠落在地时只剩下一个焦黑的躯体。

    五六只犬兽哀鸣着跌回兽群里,然后在已经折损了将近一半的犬兽群里断了气。凌陌收回左拳,火焰重新恢复成一小团,就像凌陌的心跳一般在他的左手上快速的跃动着,凌陌微微喘了口气,凝神去看兽群,就见已有惧意地犬兽们低吼着全聚在陡坡上,在它们后方十几只狐型妖兽正缓缓地逼近,更远的山林许多矮树已经被撞到,有庞大的家伙睁着黄绿色的眸子虎视眈眈,还有几乎被铲平的林地里歪斜横倒的树木间也是一片黑影。

    我特么的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凌陌现在是真的感受到了来自这片林子深深的恶意,惨白的光线霎时间照亮了林子,又在瞬间熄灭,雷声随即在头顶炸想,刚刚还淅淅沥沥的雨丝又成了倾盆大雨,浇了凌陌满头满脸。当然是来不及跑的,雨水给凌陌周身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也冲淡了犬兽们心中的恐惧,有犬兽吞咽着死去同伴的血肉,在雨中站起身来,再度盯上了凌陌,只要凌陌一转身它们就会扑向凌陌的后背。

    凌陌的阳火不怕雨水,但豆大的雨点打在伤口上的酸痛感使他的身体开始麻木,更别提雨幕影响了他的视线和听觉了,在凌陌的阳火忽闪中犬兽们再一次发起了群攻,这一次凌陌显然不如之前那般灵敏,有两只跃起的犬兽避开了凌陌再次轰出的一拳,在灼热的温度中呜咽着将爪子挥向凌陌。

    一把刀从凌陌的右上方递过来,凌陌右手握住刀刃划过面前犬兽的脖颈,又将刀尖刺进了左边犬兽的胸口,鲜血在一瞬间喷涌而出,胸口和脸上带着温度的液滴让凌陌再一次清醒过来,他在身体跌落前用刀扎进石缝抵住身体,吼叫着问右上方的修士:“你下来作甚?!”

    回应他的回答的是一个下滑的动作,黑色的身影抓着藤蔓与衣服的编织物灵巧地在凌陌右边稳住了身子,云若若扯下身上罩着的黑衣,巴掌大的脸上乌草汁被雨水冲淡不知何时被云若若抹了开来露出苍白的脸色,身上只剩下一件灰袍子和里面的黄色羽衣,但比衣服都快被撕开的凌陌好太多了。

    凌陌右手握紧刀柄,左手将金色的血液抹在露出石缝的刀刃上,明火很快吞噬了刀刃,他吐出一口浊气,对上云若若澄清的眼眸:“赶紧上去!听话!”然后又是一脚踹开一只想要偷袭的犬兽,它们又将开始新一轮的攻势。

    云若若低头将黑衣服拧成绳子然后双手圈住凌陌的腰,穿过凌陌的腰带和手中的藤蔓绑在一起快速地打了几个死结,那个胡乱打的绳结比不得修士们打得精巧,却意外的牢固。云若若将它死死地攥在手里,然后拉扯着藤蔓竭尽全力往上攀爬。

    “你干什么?!”凌陌抽刀挥向一只想要去扑咬云若若的犬兽,刀上的火焰散开击退了另几只犬兽,在这些妖兽的感知中瘦弱的云若若明显是毫无威胁的猎物,于是兴奋地想从云若若这边下口。

    又是一道白线从空中划过,响雷炸开,云若若仰头不顾雨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全神贯注地拉着凌陌的绳结向上爬,凌陌看见她平静的侧脸,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说:我听你的话爬上去,只不过我要带上你而已。

    上方兰草纹面具的修士的喊声穿透雨幕而来:“东南兄你抓住绳子,我们拉你上去!”凌陌叹了口气,抬头大声回答:“明白!”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侧过身子向上跃起,在脚下的山石碎落前拽住了云若若头顶的藤蔓。

    围绕左臂的火焰逐渐熄灭露出皮肉外翻被雨水浸得发白的伤口,由于凌陌正在用力抓着藤蔓,伤口又渗出金色的血液化为流火,周身的明火越发地炽热,火光映照出云若若惊骇的表情,凌陌贴近她,手中的刀斩下了一只飞跃的犬兽的头颅,火焰再一次将脚下的犬兽逼退。

    雨幕倾泻而下,却在落到凌陌周身时被灼热的火光挡住,无声地化为白雾,火光笼罩之处浓雾升腾,下方的犬兽刚探近爪子就被那层炽热烫伤了皮肉,低吼着地不敢上前,只能在峭壁上愤怒又焦躁地磨着爪子。

    凌陌甩手又挥出一刀,爆发出强劲的火焰,卷舐着下方的犬兽,将其吞噬,甚至在湿润的峭壁上留下了焦灼的痕迹。又有一批犬兽跌回兽群断了气,兽群阵阵哀嚎声中传来一声深沉又凄厉的长嗥,那是领头犬兽的呼唤,犬兽们恶狠狠地看了凌陌和云若若一眼,从凌陌血液发散的灵气诱惑中清醒过来,兽群听令快速从陡坡上滑下去,颇有鸣金收兵的意味。

    来时气势汹汹地犬兽退去时却不如先前一半的数量,这一次犬兽群算是受到了重创了。峭壁上的修士不由得松了口气,催促凌陌:“东南兄!快上来!”柳叶纹半面具的修士透过雨雾隐约看见两个身影贴在一起,对兰草纹面具的修士笑道:“真不愧是亲兄弟,胆子都一样的大。”兰草纹的修士也低头看去,就见缓缓退去的犬兽群中有几只较大的妖兽逆向而奔迅猛地窜上陡坡,他顿时一惊,向下方大喊:“东南兄小心!”

    已经有几道兽影忽闪着黄绿的兽眸向那团光雾跃去,悄无声息地在空中一闪而过,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它们棕红的皮毛和带着狡黠的兽眸,有轻微的风在它们体表流动,护着它们在那炽热的结界上撕开口子,扑向凌陌的后背。

    凌陌依旧保持着攀爬的动作,像是丝毫没有察觉背后那些御风而行的妖狐,当第一只妖狐将爪子伸向他的脑袋时,他突然反手将刀刺出,然后向上挑起。如果竹取在这儿就会立刻认出这是一式剑招,每个剑客在初学剑法时都会先学这样基础的一剑,然后才在这基础的一剑上加上各种剑术的技巧来应对背后敌人的攻击。

    “砰——”地一声,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的柳叶纹半面具的修士震惊地看着那个光团发出炽烈的光芒,狂舞的火焰向四周轰去,妖狐的兽影在火光中消失殆尽,他转头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晖平,不可思议地问:“这是什么神仙控火术?”晖平呆愣地盯着下方,摇了摇头:“不知道。”兰草纹的修士向下大喊:“东南兄!你们没事吧?!”

    “没事!”凌陌的声音混在雨声中传来,他身旁数米的范围内的峭壁上沾满了妖狐已经焦干的血肉,还有细碎的毛发和骨粉在雨水的冲刷下随着血液流淌,白雾有一瞬间带着红色,但被明火围绕的凌陌和云若若却丝毫无伤,身上连滴妖狐血都没有溅到。凌陌闻着焦臭的血腥味皱了皱眉,搂住想要往外看的云若若,从容地道:“我们继续爬。”

    峭壁最上方的那簇明火终于停在了一个高度,火光朝下左右晃动着,那是竹取在示意他到了峰顶,看到火光的修士都欣喜地露出微笑,兴奋地互相鼓励。“就要到顶了,再加把劲儿!”老者的疲惫的声音里也透着股愉悦,柳叶纹半面具的修士听闻了上方传来的欢呼,也松了口气,他扯住末端牵系着凌陌和云若若的绳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凌陌:“东南兄,竹取大哥已经爬上峰顶了,你也赶紧上来吧!”

    回答他的是那个光团的一声剧烈轰炸,凌陌侧身挥刀挡住了又一波妖狐的攻击,身旁的云若若死死地拽住了凌陌的腰间的绳结,任凭凌陌挥刀还是晃动都没有让凌陌身体失衡,她甚至还带着凌陌借着爆炸的力道往上爬了一步。凌陌先前担心她不会攀岩,她用行动证明了凌陌完全是白担心。云若若在天界的药圃里都是用玉盆和湿土养护着,后来被凌陌随手栽在假山阴影处的湖边也生命力顽强地存活了下来,事实上,凡间的野生云幽草要么就是长在潮湿荫凉的深渊里,要么就是长在常年不见太阳云雾缭绕地高崖处,所以才被称为云幽草。而云若若虽然自己也不记得在凡间时长在哪儿了,但是她能在悬崖峭壁上扎跟在石缝间发芽特性使她面对这样的峭壁十分轻松,虽然比不得凌陌,但绝对比上方那些修士灵巧敏捷。

    凌陌也发现了云若若在岩壁上的游刃自如,干脆伸手搂住云若若,稳住身子全神贯注地驱动阳火抵挡妖狐一拨又一拨的攻击,这些妖狐的咬合力和爪牙锋利程度都比不上先前的犬兽,但是速度极快,皮毛表面的风压能短暂地隔绝高温,因此能穿透凌陌的阳火。凌陌只有一次又一次地用刀催引阳火,产生威力极大的爆破,然而爆破只有短短的一瞬,每一次爆破都要消耗高纯的灵气,灵力枯竭的凌陌不得不更加谨慎地控制阳火的力度和范围确保不会遗漏任何一只妖狐。

    带着鲤鱼面具的修士在拉住竹取的手,踩住树枝跨出最后一步爬上了平缓的峰顶,只剩一件里衣的他瘫倒在一棵歪斜的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向竹取点了点头后不发一言,他早已累得说不出话来。

    “兄弟拉一把啊!”然而还有一个家伙在中气十足地大喊,带着鲤鱼面具的修士翻身坐了起来,竹取先他一步伸手将那个带着枫叶纹面具的修士拉了上来,惊讶地道:“没想到你这么早上来,不错啊。”

    枫叶纹面具的修士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哥,在这个细雨密织的峰顶他颤抖着赤裸的下身,全身只剩下湿透的裤子和鞋袜。这个硬抗刺骨寒冷的家伙再打过招呼后又精力充沛地趴在山石上,用脚勾着树根,探出半个身子去伸手解挂在树上的衣服,带着鲤鱼面具的修士也上前榨出体内最后的力气,抓着枫叶纹面具修士的腿,然后在枫叶纹面具修士的一声好了之中费力将他拉扯上来,竹取帮了他们一把,不解地问:“你们这是?”

    连身子带衣服被拉上来的修士又爬起来,顾不得处理一下身上沾着土的擦伤,一边使劲儿扯衣服一边咬牙回答:“给兄弟们留条路,东南兄还在最下面。”

    竹取默不作声,他这才发现那衣服已经拧成了绳状顺着峭壁垂下去。枫叶纹面具的修士过了会儿惊讶地发现身后有人拽住绳结一起帮忙向上拉绳,他转头看去,竹取向他喝到:“看什么看,使劲儿。”

    峭壁上的凌陌再一次发动爆破,炸裂了几只扑上来的妖狐,然后趁着妖狐蓄力的时间段向上和云若若向上攀爬。妖狐的智力明显比那些犬兽高多了,它们从前面死去同伴的一次又一次的扑击中吸取着经验,跃起地速度越来越快,袭击地角度越来越刁钻,而凌陌的爆破声却一次比一次小,这种高消耗的攻击凌陌承受不了多久了,他能感受到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挥刀的手臂也越发沉重。

    云若若也能感受到他的力不从心,尽可能地配合着凌陌,拉着他往上爬,她的双手裹着的粗布也几乎被磨破,手掌的血浸透了布条。当她想要干脆将布条摘下时,却发觉手中那条染了凌陌鲜血的绳子动了动,然后缓慢地绷紧上升,在云若若惊喜地眼神中将她和凌陌沉稳有力地往上带去。

    候在峭壁下伺机而动的妖兽仰头望着峭壁,那团光雾就像一盏朦胧的灯在峭壁上冉冉升起,不断有黑色的兽影带着飞蛾扑火般决绝地扑向那盏灯,然后迎来飞蛾扑火式的结局,在火光中化为灰烬,连给那盏灯留个黑影都不曾。那盏明灯最终脱离了黑色的潮水,升到了那些飞蛾再也扑不到的高空,迎接那因为暴雨晚来许久的黎明,那昏沉只透露出一点点暗光的黎明。

    所有的修士都围着那根绳子,接力式地将它往上拉扯,峰顶趴着的枫叶纹面具的修士在看到一缕光芒的瞬间挺起了身子,半爬半走地冲到涯边,身后是众修士激动的呼声:“太好了!”“东南兄!”“就差一点了!”

    带着枫叶纹面具的修士探出身子,向那团光雾挥舞双手,“东南兄,你怎么样啊?”那团光雾闪烁了一下,最后“噗呲——”一声熄灭,白雾随之消散,雨水下露出紧贴着的两人,凌陌的头靠在了云若若的肩上,用最后的力气伸手捂住了将要惊呼云若若的嘴。

    探出脑袋想要招呼一下的竹取凝住了脸上的表情,插在他腰间的倾盆大雨都浇不灭的明火,在细雨中消散,扑天的寒冷随即袭来,他惊醒过来拽住那根并不粗的绳索,嘶吼着出声:“赶紧把他们拉上来!”

    ------题外话------

    逍遥林的设定是亚热带雨林,分旱季雨季。兽潮可以参照动物大迁徙。

    第一批犬兽的原型是生活在亚非草原上的鬣狗,为什么会跑到树林里······剧情需要,我不想让狼这种自带王者风范的动物当炮灰。

    第二批妖狐的原型是赤狐,是狐属动物中生存范围最广数量最多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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