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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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就跑，一路飞奔回家。
四水一直在后面喊我 , 问我去哪儿 , 他跟了上来。
冒着大雨 , 我看见自家的院子里 , 全是散落的人皮和肉屑，还有一些完整的血筋。明白了，这些都是刘麻子的‘身体’ , 它们都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不是让你别回来么？你到底在看什么？”四水问我。
“你看，这些都是刘麻子的身体。”我含糊着：“它们落在我家的院子里 , 四水，太可怕了！这下我可怎么说的清。”
四水傻看了几秒，对我说：“安子 , 别担心 , 万事有哥给你担着。”
刘麻子是孤身一人 , 第二天早晨 , 大伯就和几个人商量，给刘麻子入土为安的事情，没几个人愿意来 , 听说这么奇怪的事，村里人都躲了，来的就是张启中和张耀民两兄弟 , 还有王寡妇。
“找你们过来 , 就是商量刘麻子的事儿。”大伯抽着烟 , 闷闷不乐。
“庆春。”张启中迟疑了半响，说道：“还是葬在后面吧，可不能入祠堂，刘麻子的死因蹊跷的紧，这么不清不楚的 , 入了祠堂 , 可是侮辱了先人。”
刘麻子的母亲姓张，依照规矩，他是可以在祠堂入土的，可事情这么怪 , 大家伙都害怕。我想到了我哥 , 因为死的怪，因为没钱，也就没去祠堂了，做一场法事 , 怎么着也得两百块钱。
刘麻子别看是单身 , 却比我们家有钱。都说他爹死前是部队的干部，攒了一些家底，所以刘麻子才整天无所事事，靠着爹娘留下来的一点积蓄过日子。可这种事一出，即便刘麻子的家里能找出点钱来，也无法去祠堂了。
“那就后山吧。”
王寡妇不同意：“大不了俺给刘麻子办后事，他算是我的男人，这总行了吧。”
我们这才明白，王寡妇半夜区去找刘麻子是因为男女之间那点事 , 她倒是大方，直言不讳。
可……
“不成！”张启中发话道：“亏你有脸说你那点破事，还有个羞耻没有？”
“这咋了 , 俺是没主的女人 , 你管得着么？你当现在还是二十年前啊 , 你还想抓俺进猪笼不成？”王寡妇直来直去 , 一拍胸脯：“我给他办，就在祠堂。”
“屁话！”张启中说的更大声了：“你个妇道人家的，知道个球！就那点钱 , 村里人凑巴凑巴也够了。你以为个啥？我们是因为刘麻子死的怪，所以才没资格去祠堂。你懂不？”
“就像安子的哥一样。”张耀民附和道。
“行了 , 你们几个话真多。”大伯撅着嘴：“今天就在后山给葬了，别的就不说了。”
等人都走了，王寡妇又迟疑了一阵 , 怎么都不乐意 , 说什么愿意给刘麻子守孝之类的。这还真是个什么规矩也不懂的傻女人 , 就是脑子一根筋。大伯劝说了半个多钟头 , 王寡妇才老大不情愿的离开。
“唉。”看着人走的背影，大伯长叹：“你说这些事，咋都让我们庄给摊上了呢？真是祸不单行。”
现在 , 我总算要和大伯说说我和张爷之间的事情了，正好，也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四个人坐着 , 大伯还在说让我和四水进镇上打工的事情。
“安子 , 我帮你问过村长了。”大伯喝了一口酒：“明天下午 , 你和四水就去溪流镇，事情有些吃苦，正好给你们磨练磨练，也忘掉这些不开心的事儿。”
“干啥的？”四水问。
“做木匠。”大伯说：“村长路子广，他正好认识一个木匠师傅 , 在工地上还有些权利 , 他们过去了，好好学，不要多想了。男人就要多挣钱，回头好养家 , 娶媳妇儿。”
四水冲我看着 , 往我碗边敲了一下：“安子，你想什么呢？”
“可是……我爹和我娘……”
大妈奉劝道：“安子，听你大伯的，别多想了，那地方你千万不能回去。什么道士和尚的 , 去了镇里 , 人家都不兴这一套。你也是大小伙子，正是甩开膀子干事儿的时候，别让这些说不清楚的事情妨碍你。”
“行了，别说了。”大伯打断大妈，给我倒了一杯酒：“安子，喝了这杯酒，就当给你大伯这个面子。你得知道，大伯这是为了你好。”
我咪了一口，放下杯子 , 不是个滋味：“大伯，大妈 , 你们对我的好 , 我永远记得。可爹娘的事情 , 我真的放不下。还有——”
“什么放不下的 , 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大伯厉声拍着我的肩膀：“你爹娘的事情，有大伯在这里撑着，这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我不能走。大伯 , 我要跟着张爷在祠堂里做事。”
大伯差点儿没被酒水给呛到：“你说啥？什么张爷祠堂的？”
四水奇怪了：“是不是那天白天在后山林子里出现的那个老头？东庄的？”
“嗯。”我点头：“是他，他是在祠堂做事的 , 我想跟着他，还能多见着我爹娘。”
“这绝对不行！”大伯丢下酒杯：“安子，你不听大伯的 , 居然听一个外人的。”
“爹 , 那不是什么外人。”四水解释道：“是本家人 , 按照辈分 , 你也得管他叫一声叔呢。”
大妈见大伯满腔的怒火，打岔道：“他爹，安子既然有了主意 , 你就别拦着了，安子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能自己拿个主意么？”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大伯摊开大妈握住他的手臂：“庆国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躲还来不及 , 怎么还能往上贴，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我站起来 , 跪在大伯跟前。
“安子 , 你这是弄啥？”四水腾的站起。
“四水哥，你别管。”我给大伯磕头：“大伯，这些天，我给你们家带来了不少麻烦，村里人都说我是个祸害 , 只有你们不嫌弃我 , 我很感激。可我也想自己能拿个主意，我不愿离开这里，如果到最后，弄不过那女人 , 大不了我也死 , 去地下陪我哥去。”
“混账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对得起你爹娘！”大伯眼睛有些湿润：“安子，你先起来。”
大妈直接就是哭了，捂住嘴巴 , 呜呜呜的。
四水过来搀扶我：“安子，你——”
“大伯 ,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爹！你倒是说句话啊！”四水急眼了。
大伯抹去眼睛里的泪花，过来搀扶我：“娃啊，你咋就那么不解大伯的心意呢，你好歹是张家的根，大伯哪儿能让你在这里等死。”
止不住眼泪，我哽咽地说：“大伯，我必须留下，我舍不得我爹娘。”
再三的给大伯磕头 , 他的心也软了。
“既然你主意已定，大伯也不好太碍事儿。”他难受地笑着：“安子 , 你起来吧 , 也怪大伯不好 , 没能留你当个儿子。”
“不是 , 大伯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我——”
“别说了。”大伯摇头，扶着我坐下：“安子 , 日后，不管什么时候 , 这里都是你的家。另外啊，如果你想通了，要出去 , 和大伯说一声 , 大伯随时带你出去。”
说不尽的人情 , 倒不干的苦水。
下午 , 我一个人去了东庄的祠堂，找到张爷。
他正在给一个坟除草。
“张爷。”我跑过去：“我来了。”
“嗯，看见了。”张爷蹲着：“咋了？还哭鼻子了？”
“没啥。”我擦掉眼泪：“你知道不？刘麻子死了 , 我们庄的，昨夜发生的事情，人就剩下骷髅了。”
“是么。”张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觉得吃惊吗？”
“有啥可吃惊的 , 遇上了降头 , 这种事难免。人都有一死 , 早死晚死一个样。”张也边说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不是还好好的么？”
“张爷，我现在该跟着你干啥？”
“看见这纸钱没？”张爷将塑料袋递给我：“烧钱。”
“给谁烧？”
“这里有多少座坟，就烧多少。”他回答：“你先花开这些纸钱，看看数目，记得每个坟都要烧，数量要均衡了 , 别弄的谁多谁少。还有啊 , 数的多出来的纸钱，全都留着。”
我数了一下，坟有七十三座，纸钱是十刀 , 总共是一千张。这么分下去 , 确实多出来一些。
“张爷，这又不是清明节，烧纸钱干啥？”我不解。
“清明节是大家都知道的鬼节。”张爷说：“可每个月，都要给地下的这些人发福利咧。这是因为有了祠堂 , 这些‘人’就有了归宿 , 每个月烧一回，算是他们额外的零花钱。这下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进祠堂了吧，好处还多着咧，逢年过节的时候，也要烧纸钱。”
我半信半疑：“那我晚上谁在祠堂，这些鬼不会来找我吧？”
在遇到嫂子之前，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些事，事情出了，不信也得信了。我从一个不信鬼神的人，现在变得对这些鬼神有了敬畏。
“呵呵。”张爷付之一笑：“这要看你烧钱的时候分量对不对了 , 如果分量不对，怪事儿还是常有的。”
接着，他问我大伯家的事情：“你大伯准你过来？”
“我都给大伯跪下了。”同时 , 我也说起了罗大仙和我爹娘嫂子的事情：“张爷 , 你说我爹娘还有救么？大仙不让我出来 , 大伯不让我回去 , 说实在的，经过嫂子这么一闹，我是真的不干再回去了。”
“怪事 , 怪事。”张爷摇着脑袋，眉头皱痕多了：“遇上这事儿 , 应该是躲开的好，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你大伯都知道，他罗广进会不知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 , 罗广进为了我 , 差点儿就没命了。”我撩起衣袖：“你看 , 为了救他 , 我也出了血。”
张爷顿时觉得不对劲，翻开我的上下眼皮：“安子，我不知道罗广进玩的是哪一套 , 但你不能给他血，你的命理和血是挂够在一起的，失血会让你的命理变的很弱 , 这更让那女人有机可乘了。”
“我……”
“放心吧 , 你晚上就睡在祠堂 , 有钟馗护着你，妖邪不敢进来。”
我一时大意了，分不清被风吹散的几张纸钱该怎么分制。心想着，不就是几张纸钱么？也没张爷说的那么夸张，再可怕的鬼 , 也是本家人 , 总比见到那个女人要好多了，还有钟馗的画像在。
烧着烧着，几张纸钱悬空飞舞起来，一道自下而上的漩涡 , 在我面前越来越大。
张爷慌了手脚：“安子！不是让你好好数的么！”
漩涡将火焰熄灭 , 纸钱飞升到我肩膀的高度，旋风更大了——
四水一直在后面喊我 , 问我去哪儿 , 他跟了上来。
冒着大雨 , 我看见自家的院子里 , 全是散落的人皮和肉屑，还有一些完整的血筋。明白了，这些都是刘麻子的‘身体’ , 它们都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不是让你别回来么？你到底在看什么？”四水问我。
“你看，这些都是刘麻子的身体。”我含糊着：“它们落在我家的院子里 , 四水，太可怕了！这下我可怎么说的清。”
四水傻看了几秒，对我说：“安子 , 别担心 , 万事有哥给你担着。”
刘麻子是孤身一人 , 第二天早晨 , 大伯就和几个人商量，给刘麻子入土为安的事情，没几个人愿意来 , 听说这么奇怪的事，村里人都躲了，来的就是张启中和张耀民两兄弟 , 还有王寡妇。
“找你们过来 , 就是商量刘麻子的事儿。”大伯抽着烟 , 闷闷不乐。
“庆春。”张启中迟疑了半响，说道：“还是葬在后面吧，可不能入祠堂，刘麻子的死因蹊跷的紧，这么不清不楚的 , 入了祠堂 , 可是侮辱了先人。”
刘麻子的母亲姓张，依照规矩，他是可以在祠堂入土的，可事情这么怪 , 大家伙都害怕。我想到了我哥 , 因为死的怪，因为没钱，也就没去祠堂了，做一场法事 , 怎么着也得两百块钱。
刘麻子别看是单身 , 却比我们家有钱。都说他爹死前是部队的干部，攒了一些家底，所以刘麻子才整天无所事事，靠着爹娘留下来的一点积蓄过日子。可这种事一出，即便刘麻子的家里能找出点钱来，也无法去祠堂了。
“那就后山吧。”
王寡妇不同意：“大不了俺给刘麻子办后事，他算是我的男人，这总行了吧。”
我们这才明白，王寡妇半夜区去找刘麻子是因为男女之间那点事 , 她倒是大方，直言不讳。
可……
“不成！”张启中发话道：“亏你有脸说你那点破事，还有个羞耻没有？”
“这咋了 , 俺是没主的女人 , 你管得着么？你当现在还是二十年前啊 , 你还想抓俺进猪笼不成？”王寡妇直来直去 , 一拍胸脯：“我给他办，就在祠堂。”
“屁话！”张启中说的更大声了：“你个妇道人家的，知道个球！就那点钱 , 村里人凑巴凑巴也够了。你以为个啥？我们是因为刘麻子死的怪，所以才没资格去祠堂。你懂不？”
“就像安子的哥一样。”张耀民附和道。
“行了 , 你们几个话真多。”大伯撅着嘴：“今天就在后山给葬了，别的就不说了。”
等人都走了，王寡妇又迟疑了一阵 , 怎么都不乐意 , 说什么愿意给刘麻子守孝之类的。这还真是个什么规矩也不懂的傻女人 , 就是脑子一根筋。大伯劝说了半个多钟头 , 王寡妇才老大不情愿的离开。
“唉。”看着人走的背影，大伯长叹：“你说这些事，咋都让我们庄给摊上了呢？真是祸不单行。”
现在 , 我总算要和大伯说说我和张爷之间的事情了，正好，也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四个人坐着 , 大伯还在说让我和四水进镇上打工的事情。
“安子 , 我帮你问过村长了。”大伯喝了一口酒：“明天下午 , 你和四水就去溪流镇，事情有些吃苦，正好给你们磨练磨练，也忘掉这些不开心的事儿。”
“干啥的？”四水问。
“做木匠。”大伯说：“村长路子广，他正好认识一个木匠师傅 , 在工地上还有些权利 , 他们过去了，好好学，不要多想了。男人就要多挣钱，回头好养家 , 娶媳妇儿。”
四水冲我看着 , 往我碗边敲了一下：“安子，你想什么呢？”
“可是……我爹和我娘……”
大妈奉劝道：“安子，听你大伯的，别多想了，那地方你千万不能回去。什么道士和尚的 , 去了镇里 , 人家都不兴这一套。你也是大小伙子，正是甩开膀子干事儿的时候，别让这些说不清楚的事情妨碍你。”
“行了，别说了。”大伯打断大妈，给我倒了一杯酒：“安子，喝了这杯酒，就当给你大伯这个面子。你得知道，大伯这是为了你好。”
我咪了一口，放下杯子 , 不是个滋味：“大伯，大妈 , 你们对我的好 , 我永远记得。可爹娘的事情 , 我真的放不下。还有——”
“什么放不下的 , 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大伯厉声拍着我的肩膀：“你爹娘的事情，有大伯在这里撑着，这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我不能走。大伯 , 我要跟着张爷在祠堂里做事。”
大伯差点儿没被酒水给呛到：“你说啥？什么张爷祠堂的？”
四水奇怪了：“是不是那天白天在后山林子里出现的那个老头？东庄的？”
“嗯。”我点头：“是他，他是在祠堂做事的 , 我想跟着他，还能多见着我爹娘。”
“这绝对不行！”大伯丢下酒杯：“安子，你不听大伯的 , 居然听一个外人的。”
“爹 , 那不是什么外人。”四水解释道：“是本家人 , 按照辈分 , 你也得管他叫一声叔呢。”
大妈见大伯满腔的怒火，打岔道：“他爹，安子既然有了主意 , 你就别拦着了，安子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能自己拿个主意么？”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大伯摊开大妈握住他的手臂：“庆国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躲还来不及 , 怎么还能往上贴，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我站起来 , 跪在大伯跟前。
“安子 , 你这是弄啥？”四水腾的站起。
“四水哥，你别管。”我给大伯磕头：“大伯，这些天，我给你们家带来了不少麻烦，村里人都说我是个祸害 , 只有你们不嫌弃我 , 我很感激。可我也想自己能拿个主意，我不愿离开这里，如果到最后，弄不过那女人 , 大不了我也死 , 去地下陪我哥去。”
“混账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对得起你爹娘！”大伯眼睛有些湿润：“安子，你先起来。”
大妈直接就是哭了，捂住嘴巴 , 呜呜呜的。
四水过来搀扶我：“安子，你——”
“大伯 ,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爹！你倒是说句话啊！”四水急眼了。
大伯抹去眼睛里的泪花，过来搀扶我：“娃啊，你咋就那么不解大伯的心意呢，你好歹是张家的根，大伯哪儿能让你在这里等死。”
止不住眼泪，我哽咽地说：“大伯，我必须留下，我舍不得我爹娘。”
再三的给大伯磕头 , 他的心也软了。
“既然你主意已定，大伯也不好太碍事儿。”他难受地笑着：“安子 , 你起来吧 , 也怪大伯不好 , 没能留你当个儿子。”
“不是 , 大伯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我——”
“别说了。”大伯摇头，扶着我坐下：“安子 , 日后，不管什么时候 , 这里都是你的家。另外啊，如果你想通了，要出去 , 和大伯说一声 , 大伯随时带你出去。”
说不尽的人情 , 倒不干的苦水。
下午 , 我一个人去了东庄的祠堂，找到张爷。
他正在给一个坟除草。
“张爷。”我跑过去：“我来了。”
“嗯，看见了。”张爷蹲着：“咋了？还哭鼻子了？”
“没啥。”我擦掉眼泪：“你知道不？刘麻子死了 , 我们庄的，昨夜发生的事情，人就剩下骷髅了。”
“是么。”张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觉得吃惊吗？”
“有啥可吃惊的 , 遇上了降头 , 这种事难免。人都有一死 , 早死晚死一个样。”张也边说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不是还好好的么？”
“张爷，我现在该跟着你干啥？”
“看见这纸钱没？”张爷将塑料袋递给我：“烧钱。”
“给谁烧？”
“这里有多少座坟，就烧多少。”他回答：“你先花开这些纸钱，看看数目，记得每个坟都要烧，数量要均衡了 , 别弄的谁多谁少。还有啊 , 数的多出来的纸钱，全都留着。”
我数了一下，坟有七十三座，纸钱是十刀 , 总共是一千张。这么分下去 , 确实多出来一些。
“张爷，这又不是清明节，烧纸钱干啥？”我不解。
“清明节是大家都知道的鬼节。”张爷说：“可每个月，都要给地下的这些人发福利咧。这是因为有了祠堂 , 这些‘人’就有了归宿 , 每个月烧一回，算是他们额外的零花钱。这下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进祠堂了吧，好处还多着咧，逢年过节的时候，也要烧纸钱。”
我半信半疑：“那我晚上谁在祠堂，这些鬼不会来找我吧？”
在遇到嫂子之前，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些事，事情出了，不信也得信了。我从一个不信鬼神的人，现在变得对这些鬼神有了敬畏。
“呵呵。”张爷付之一笑：“这要看你烧钱的时候分量对不对了 , 如果分量不对，怪事儿还是常有的。”
接着，他问我大伯家的事情：“你大伯准你过来？”
“我都给大伯跪下了。”同时 , 我也说起了罗大仙和我爹娘嫂子的事情：“张爷 , 你说我爹娘还有救么？大仙不让我出来 , 大伯不让我回去 , 说实在的，经过嫂子这么一闹，我是真的不干再回去了。”
“怪事 , 怪事。”张爷摇着脑袋，眉头皱痕多了：“遇上这事儿 , 应该是躲开的好，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你大伯都知道，他罗广进会不知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 , 罗广进为了我 , 差点儿就没命了。”我撩起衣袖：“你看 , 为了救他 , 我也出了血。”
张爷顿时觉得不对劲，翻开我的上下眼皮：“安子，我不知道罗广进玩的是哪一套 , 但你不能给他血，你的命理和血是挂够在一起的，失血会让你的命理变的很弱 , 这更让那女人有机可乘了。”
“我……”
“放心吧 , 你晚上就睡在祠堂 , 有钟馗护着你，妖邪不敢进来。”
我一时大意了，分不清被风吹散的几张纸钱该怎么分制。心想着，不就是几张纸钱么？也没张爷说的那么夸张，再可怕的鬼 , 也是本家人 , 总比见到那个女人要好多了，还有钟馗的画像在。
烧着烧着，几张纸钱悬空飞舞起来，一道自下而上的漩涡 , 在我面前越来越大。
张爷慌了手脚：“安子！不是让你好好数的么！”
漩涡将火焰熄灭 , 纸钱飞升到我肩膀的高度，旋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