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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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忠字营住地出现了两位风姿绰约，容颜俏丽的妙龄少女，引得正在进行晨练的士兵一阵骚动，被军官们一通吆喝，好不容易才重新把队形整理好。两人拎着两只食盒，声言要找左梦周将军。值班士兵赶紧把两人带到住在隔壁的侍卫队长梁崇武处。梁崇武的眼光也有些发直，这江南女子也太漂亮了，简直能和上次见过的公主媲美，两女年纪稍长，比公主更有风韵，比左将军那两位姐姐更显温婉，梁崇武差点把口水流出来。看到那个孔武的军人发呆的样子，卞赛扑哧一笑，道：“还不带我们去见左将军。”梁崇武赶紧答应，不敢怠慢，他也不敢直接去见左梦周，而是把两位带到了住在梦周另一侧隔壁的玉环和含香的房间。听了两位自我介绍说是李香君和卞赛，玉环知道这是昨天梦周去拜访的两位朋友，遂也做了自我介绍，自称是梦周的姐姐，在军营照顾梦周的生活起居。香君两人暗道，没听说过左公子有姐姐呀，只是有一位哥哥在军中，一位妹妹在京师，这从哪里一下冒出来两位姐姐，还都这么漂亮。从侍卫队长称呼两位小姐并态度恭谨来看也不可能是冒充，再说在军营之中谁敢冒充左将军的姐姐啊。两女虽然心有疑惑，也不好多问，玉环领着她们直接进了梦周外间的屋子。请她们坐下，玉环倒了茶水，说梦周每天起得都早和将士们一起训练，昨夜一定是睡得晚了，就要去叫梦周。卞赛赶紧拦住，道：“不急，我们先等一下吧。”玉环也没坚持，请她们先喝茶。
卞赛把食盒放在桌案上，见旁边有一张纸，就那么明放着，估计也不会是什么秘密，就拿过来看。原来是昨天夜里梦周默写的岳飞的《小重山》，笔伐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却也不失飘逸，用的是行书。读着这首感怀诗，卞赛似乎能体会到梦周那种孤独寂寞的内心，没来由的感觉一丝心痛。这首诗据说是岳飞在失意时所作，满篇用了都是显得忧郁的词语：昨夜寒蛩的“寒”字，惊回千里梦的“惊”字，独自绕阶行的“独”字，白首为功名的“白首”，旧山松竹老的“旧山”c“老”，阻归程的“阻”字，知音少的“少”字，弦断有谁听的“断”字。这些字，都被梦周用笔墨点了标记，说明他的心绪不佳。看完了整首诗，再看下面那两行批语，卞赛的眉头舒展开了。鄙视功名，注重功业，显示了梦周一颗赤子之心，同时也看出了他的雄心壮志。功名c功业，一字之差，意境却截然不同，前者追求的是显示于外在的名声，后者则是不求闻达，只求无愧于心，对与梦周来说，大概就是给天下苍生安居乐业，给子孙后代一个强大的国家吧。这种悲天悯人的胸怀，让卞赛不由的涌出一股激情，一种欲与之同生共死的激情。
梦周似是听到了外间动静，穿好衣服走里间走了出来。和李香君c卞赛打了招呼，玉环就赶紧打来洗脸水，伺候梦周洗脸，漱口。梦周一边洗脸，一边道：“以后这些事就让侍卫们做就行了，玉环姐就不要亲自动手了，怎么弄得跟我的侍女似的，呵呵。”
玉环道：“我可信不着那些侍卫，一个一个粗手笨脚的，临来时，老夫人和曹小姐可都交代了，要我照顾好你，我可是奉了命的，你必须听我的。”
梦周笑嘻嘻的道：“是，服从玉环姐的命令。”屋内的三个女人都笑了。自从出发到现在，含香就有意无意的躲在别处，让玉环单独和梦周在一起。梦周发现，自从娄一夫家里出事以后，含香对一夫倒是特别照顾。梦周想着，既然一夫的新婚妻子下落不明了，如果他二人有意就索性成全了他们，所以也有意让他们多在一起。
梦周洗漱完毕，香君和卞赛把带来的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样精致的点心和白米绿豆粥，还有几样小菜，摆在桌子上。香君道：“赛赛姐怕公子在军营里吃的不可口，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点心，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倒是不知道你这里有玉环姐照顾。”虽然看起来玉环不一定有自己大，但是既然梦周叫姐姐，香君也就跟着叫了。
梦周道：“多谢两位姐姐大老远的跑过来给梦周送早点，真是太辛苦你们了。”然后指着玉环道：“这是我的一位义姐，我娘亲的干女儿，她今年十六岁，没有两位姐姐大，应该叫你们姐姐的。”于是玉环和两女重新见礼。梦周和三女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把认识玉环c含香和红娘子以及救李信，后来李信和红娘子派寒香和玉环护送家人托付给梦周照顾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卞赛和李香君对梦周的为人更加佩服。有这样的朋友当是人生一大幸事，更加坚定了香君玉成二人的决心。只是觉得玉环和梦周绝不是那么简单，既是朋友，单身女子在军营中照顾一个男人的起居，该有多么大的勇气，看梦周倒是很坦然，只是玉环看向梦周的眼神有些不对，虽然极力掩饰，也能看出来充满着柔情，与卞赛看向梦周的眼神殊无二致。听玉环的意思，她是奉老夫人和未来的少夫人之命照顾梦周，那样的话等于是人家已经得到了家人的默认，可能梦周还蒙在鼓里，这个懵懵懂懂的小男人在男女之事上还真有些迟钝。看来是时候该自己加把劲为卞赛争取了。
想到这里，香君道：“公子还记得昨日的承诺么？”
“昨日的承诺？”梦周有些发愣。
“不是过了一夜就想反悔吧，昨日公子可是没有喝多少酒。”香君眨了眨眼，道。
梦周恍然，道：“是赛赛姐姐的事吧，怎么能反悔呢，梦周说过的话从不反悔，两位姐姐说吧，要梦周怎样帮忙？”
香君道：“奴家有一计，可以收到一举多得的效果。只是需要公子出力配合。”说到这里，香君的脸色有些发红，声音也变得低了。喃喃道：“奴家希望公子早一点去劝说侯大人。”
梦周大笑，道：“哈哈，感情嫂子是等不及了，好，这是好事，越早越好，等一下，我安排了今日的训练就去侯府拜访，然后全力操持你们的婚事。”
香君羞急道：“小弟就会瞎说，你是误会了姐姐的本意。”
“哦？嫂嫂还另有打算？详细道来。”梦周道。
梦周一口一个嫂嫂，叫的香君面红耳赤，也没办法，嘴长在他身上，由得他吧，看日后你求我的。卞赛在旁边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就连玉环也听出了端倪，偷偷的在旁边笑。香君无奈，只好接着说道：“姐姐想在我们的婚礼上遍请金陵的各界名流，官员c士绅c商贾c名士等等。”
说到这里，梦周正色插言道：“姐姐是想借此机会让小弟就近观察各方面关系，以便为下一步动作未雨绸缪？好，真是个好主意，不愧是江南才女，出手就是不凡。”
香君微微一笑，道：“这是其二，还有其三，姐姐还打算邀请目前正在金陵的田畹大人。然后请公子携赛赛姐一起出席，声称公子与赛赛姐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借此机会向江南各位朋友公布，请朋友们作证。”香君一气说完，微笑看着梦周。意思是这个主意不错吧。
梦周脸色有些发冷，他仔细观察，发现卞赛初时惊讶，进而娇羞，然后紧张，不似作伪，应该不是二人共同协商，不过为防万一，还是问了一句：“此事卞小姐可曾知情？”
听梦周变了称呼，卞赛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双手紧紧搅在一起，身体有些摇晃。努力摇了摇头，梦周看向李香君，香君道：“此事是奴家一个人的主意，事前并未与姐姐商量。”香君也觉得情况不对，梦周的语气不善，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梦周严肃起来竟然有些凛然，连香君也不敢直视。
梦周点了点头，缓缓道：“李小姐与朝宗兄的事情，梦周已经承诺，一定全力承担，还是刚才的话，等一下在下就去侯府，相信侯大人会给在下薄面。婚期由朝宗兄和李小姐自己决定，卞小姐的事情左某人既然答应了，也一力承担，就算和田畹直接翻脸，也不会让他把卞小姐带回京师。接触江南政商两界的事情，在下会另寻机会，多谢您的美意。至于李小姐提到的其他问题，在下觉得不妥。感谢两位的早餐，我还有事，两位要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说着站了起来，明显是不预备留客了。
卞赛已经泪流满面，用手帕捂住了脸，轻轻抽泣，梦周有些不忍，对卞赛鞠了一躬，道：“在下不是有意让卞小姐难堪，只是觉得这样不妥，如有冒犯，还请你原谅。”边塞从身侧解下梦周送的玉佩，放在桌案上，捂着脸跑了出去。李香君则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是温文尔雅，刚才也还谈笑风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得罪了这位二少爷，怎么自己还不知道，不就是让他当众承认和赛赛姐私定终身么，怎么？不好，问题就出在这里。香君来不及细想，怕卞赛出事，赶紧追了出去。梦周也有些发呆，自己是怎么了，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至于么，可是自己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只要有人算计凤仪他就会自然生出反感，就会强力反弹，甚至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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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赛把食盒放在桌案上，见旁边有一张纸，就那么明放着，估计也不会是什么秘密，就拿过来看。原来是昨天夜里梦周默写的岳飞的《小重山》，笔伐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却也不失飘逸，用的是行书。读着这首感怀诗，卞赛似乎能体会到梦周那种孤独寂寞的内心，没来由的感觉一丝心痛。这首诗据说是岳飞在失意时所作，满篇用了都是显得忧郁的词语：昨夜寒蛩的“寒”字，惊回千里梦的“惊”字，独自绕阶行的“独”字，白首为功名的“白首”，旧山松竹老的“旧山”c“老”，阻归程的“阻”字，知音少的“少”字，弦断有谁听的“断”字。这些字，都被梦周用笔墨点了标记，说明他的心绪不佳。看完了整首诗，再看下面那两行批语，卞赛的眉头舒展开了。鄙视功名，注重功业，显示了梦周一颗赤子之心，同时也看出了他的雄心壮志。功名c功业，一字之差，意境却截然不同，前者追求的是显示于外在的名声，后者则是不求闻达，只求无愧于心，对与梦周来说，大概就是给天下苍生安居乐业，给子孙后代一个强大的国家吧。这种悲天悯人的胸怀，让卞赛不由的涌出一股激情，一种欲与之同生共死的激情。
梦周似是听到了外间动静，穿好衣服走里间走了出来。和李香君c卞赛打了招呼，玉环就赶紧打来洗脸水，伺候梦周洗脸，漱口。梦周一边洗脸，一边道：“以后这些事就让侍卫们做就行了，玉环姐就不要亲自动手了，怎么弄得跟我的侍女似的，呵呵。”
玉环道：“我可信不着那些侍卫，一个一个粗手笨脚的，临来时，老夫人和曹小姐可都交代了，要我照顾好你，我可是奉了命的，你必须听我的。”
梦周笑嘻嘻的道：“是，服从玉环姐的命令。”屋内的三个女人都笑了。自从出发到现在，含香就有意无意的躲在别处，让玉环单独和梦周在一起。梦周发现，自从娄一夫家里出事以后，含香对一夫倒是特别照顾。梦周想着，既然一夫的新婚妻子下落不明了，如果他二人有意就索性成全了他们，所以也有意让他们多在一起。
梦周洗漱完毕，香君和卞赛把带来的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样精致的点心和白米绿豆粥，还有几样小菜，摆在桌子上。香君道：“赛赛姐怕公子在军营里吃的不可口，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点心，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倒是不知道你这里有玉环姐照顾。”虽然看起来玉环不一定有自己大，但是既然梦周叫姐姐，香君也就跟着叫了。
梦周道：“多谢两位姐姐大老远的跑过来给梦周送早点，真是太辛苦你们了。”然后指着玉环道：“这是我的一位义姐，我娘亲的干女儿，她今年十六岁，没有两位姐姐大，应该叫你们姐姐的。”于是玉环和两女重新见礼。梦周和三女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把认识玉环c含香和红娘子以及救李信，后来李信和红娘子派寒香和玉环护送家人托付给梦周照顾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卞赛和李香君对梦周的为人更加佩服。有这样的朋友当是人生一大幸事，更加坚定了香君玉成二人的决心。只是觉得玉环和梦周绝不是那么简单，既是朋友，单身女子在军营中照顾一个男人的起居，该有多么大的勇气，看梦周倒是很坦然，只是玉环看向梦周的眼神有些不对，虽然极力掩饰，也能看出来充满着柔情，与卞赛看向梦周的眼神殊无二致。听玉环的意思，她是奉老夫人和未来的少夫人之命照顾梦周，那样的话等于是人家已经得到了家人的默认，可能梦周还蒙在鼓里，这个懵懵懂懂的小男人在男女之事上还真有些迟钝。看来是时候该自己加把劲为卞赛争取了。
想到这里，香君道：“公子还记得昨日的承诺么？”
“昨日的承诺？”梦周有些发愣。
“不是过了一夜就想反悔吧，昨日公子可是没有喝多少酒。”香君眨了眨眼，道。
梦周恍然，道：“是赛赛姐姐的事吧，怎么能反悔呢，梦周说过的话从不反悔，两位姐姐说吧，要梦周怎样帮忙？”
香君道：“奴家有一计，可以收到一举多得的效果。只是需要公子出力配合。”说到这里，香君的脸色有些发红，声音也变得低了。喃喃道：“奴家希望公子早一点去劝说侯大人。”
梦周大笑，道：“哈哈，感情嫂子是等不及了，好，这是好事，越早越好，等一下，我安排了今日的训练就去侯府拜访，然后全力操持你们的婚事。”
香君羞急道：“小弟就会瞎说，你是误会了姐姐的本意。”
“哦？嫂嫂还另有打算？详细道来。”梦周道。
梦周一口一个嫂嫂，叫的香君面红耳赤，也没办法，嘴长在他身上，由得他吧，看日后你求我的。卞赛在旁边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就连玉环也听出了端倪，偷偷的在旁边笑。香君无奈，只好接着说道：“姐姐想在我们的婚礼上遍请金陵的各界名流，官员c士绅c商贾c名士等等。”
说到这里，梦周正色插言道：“姐姐是想借此机会让小弟就近观察各方面关系，以便为下一步动作未雨绸缪？好，真是个好主意，不愧是江南才女，出手就是不凡。”
香君微微一笑，道：“这是其二，还有其三，姐姐还打算邀请目前正在金陵的田畹大人。然后请公子携赛赛姐一起出席，声称公子与赛赛姐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借此机会向江南各位朋友公布，请朋友们作证。”香君一气说完，微笑看着梦周。意思是这个主意不错吧。
梦周脸色有些发冷，他仔细观察，发现卞赛初时惊讶，进而娇羞，然后紧张，不似作伪，应该不是二人共同协商，不过为防万一，还是问了一句：“此事卞小姐可曾知情？”
听梦周变了称呼，卞赛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双手紧紧搅在一起，身体有些摇晃。努力摇了摇头，梦周看向李香君，香君道：“此事是奴家一个人的主意，事前并未与姐姐商量。”香君也觉得情况不对，梦周的语气不善，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梦周严肃起来竟然有些凛然，连香君也不敢直视。
梦周点了点头，缓缓道：“李小姐与朝宗兄的事情，梦周已经承诺，一定全力承担，还是刚才的话，等一下在下就去侯府，相信侯大人会给在下薄面。婚期由朝宗兄和李小姐自己决定，卞小姐的事情左某人既然答应了，也一力承担，就算和田畹直接翻脸，也不会让他把卞小姐带回京师。接触江南政商两界的事情，在下会另寻机会，多谢您的美意。至于李小姐提到的其他问题，在下觉得不妥。感谢两位的早餐，我还有事，两位要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说着站了起来，明显是不预备留客了。
卞赛已经泪流满面，用手帕捂住了脸，轻轻抽泣，梦周有些不忍，对卞赛鞠了一躬，道：“在下不是有意让卞小姐难堪，只是觉得这样不妥，如有冒犯，还请你原谅。”边塞从身侧解下梦周送的玉佩，放在桌案上，捂着脸跑了出去。李香君则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是温文尔雅，刚才也还谈笑风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得罪了这位二少爷，怎么自己还不知道，不就是让他当众承认和赛赛姐私定终身么，怎么？不好，问题就出在这里。香君来不及细想，怕卞赛出事，赶紧追了出去。梦周也有些发呆，自己是怎么了，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至于么，可是自己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只要有人算计凤仪他就会自然生出反感，就会强力反弹，甚至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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