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爱久见人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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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懂分开后，顾顺的第一念头就是去找许白。手上快速摁下回拨，一次“嘟”声后，耳边传来才听过不久的熟悉嗓音。
“你好，这里是许白，请问你是谁？”欠揍的声音响起。
顾顺憋着一股气，“顾顺，我们俩聊聊。”
“呵呵，好啊，篮球场边的休息长椅见。”
顾顺掉头朝着篮球场走过去，内心是真的有点烦躁，其实他也没想好要怎么跟许白聊聊，和李懂的关系刚刚才定下来，而且李懂还是个战后ptsd患者，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公开给第三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再者说，这不是男女相恋直接打报告结婚就搞定的事，他们俩爷儿们在一起了，要怎么说出去让人接受，真得好好的想一想。况且这个问题也还没有和小孩沟通过，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受不了地甩了甩头，顾顺感觉就像是背上有块一直在持续发痒却抓不到的地方一样，无计可施。视线无焦点地到处乱晃，右前方大概150米处出现了个不太熟悉的人影，眯眼一看，在脑海里快速溜一圈，想起了那个才见过一次面的所谓新队员——季颜。他在快速走着，只留给顾顺一个侧脸，打量着他离开的方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往医院走。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许白，顾顺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清晰过来。拿出手机，传了信息出去。
「你现在在哪？」
很快收到回复，「在办公室，正准备去遇你。」
「我就在医院附近，直接过去找你。」
「也行，但是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你在楼下等我吧，我马上下来。」
「你等五分钟再下楼。」
看完最后一条信息内容的许白其实觉得有点奇怪，顾顺不像是会主动来等自己的人，但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收拾着东西，准备关灯离开。
有人说过，不能小看巧合的力量，我们的人生恰恰就是从这些无数的巧合中拼凑起来的，当然，太凑巧的事往往基本不会发生，一旦发生了，除了人为因素干预，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命中注定。
所以，当五分钟后下楼的许白在医院大门口看到正往里走的季颜而不是顾顺时，许白第一次深深觉得这句话太有道理了，而面前的情况大概只可能是第一种回答。
显然，在许白注意到季颜时，季颜也看到了他。嘴角挂起莫名的笑，走向他，“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不在办公室，没想到在大门口就遇见你了，许白。”
许白神色平淡，“你来干什么？”
“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我这不是初来乍到，想约你吃个饭么。”直直对上许白的视线，而音色却仍然是冷的。
许白和他对视了眼，叹了口气，“季颜，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放过我吧。”
视线依旧在胶着，只是加重了音调，“许白，老实说，放不下的到底是谁？”
许白撇开了视线，不想和他再继续这个话题，捏捏了眼角，“不是要去吃饭？”看了眼手表，“这个点午饭太晚，晚饭太早，只能去小食堂吃了，走吧。”
“好。”季颜的脸色迅速变换，话语间终于带上了点笑意。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许白的手机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
「见到了。」发信人是顾顺。
果然是顾顺看到了季颜，许白心里暗骂了一句，还亏自己好心提醒他，顾顺和自己大概真的天生不对盘。手指在屏幕间跳跃：
「谢谢您嘞。见面取消，下次再“好好”聊。」
收到回复的顾顺笑了，心想：暂时可以拖住许白一阵，等自己有个思路之后再和他谈吧。没想到季颜对他的影响这么大，算了，这是别人的事，还是不要管太多。
季颜跟在后头，看着前头的人一直在看手机，心情莫名变得不爽，喊了一声：“喂”。
听见声音，前头的人身形顿了顿，把手机放回口袋，接着走，没有理会。
季颜仿佛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也不介意，直接上前一步拉住他的右手手腕，还是意料中的不停挣扎。只是这样的场景就像已经发生过了无数遍，拉的人早已经找到了窍门，用着熟悉的力道仍是稳稳地捏住那人的手腕。
许白挣脱不了，也很无奈，终于转过头来，“季颜，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我能干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陪我吃顿饭。”依旧的冷淡音色。
“那你先放开我。”许白无奈地说。
“哦，不好意思，习惯了。”摹地松开手，无所谓地撇撇嘴。
许白看着没有一点犹豫抽回去的手，又突然觉得有点失落。人啊，就是这样，明明理智告诉自己不该留恋过去，可是却该死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俩人沉默地继续往前走，空气中都是冷漠的气息，俩人都同时感受到了，默契地不再有任何对话或者动作。
李懂漫无目的地在基地转悠，脑子里存着的一大堆事在拼命想找个出口完全释放，但是现实却要求他必须冷静，被压制的情绪逼得他喘不过气。
他强迫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脚步也不停下随意走着，来到了篮球场。球场上满满都是打球的士兵，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他稍微避开了一点径直走，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可是天不遂人愿，佟莉略带中性的声音大声传来：“嘿，李懂！过来和我们一起打球。”
旁边的徐宏也看到了他，也在喊他：“李懂，快过来。”
躲不掉了，李懂只好走向球场。
看到他过来，另外俩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和我们一起打球啊，好久没练了，来一局。”佟莉笑着对他说，徐宏也在一旁附和。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佟莉拉着加入了球赛。
痛快地出了一身大汗，李懂觉得身心舒畅，他承认其实在这个时候打场球赛真的不错，至少打完后大脑都好像轻松了一点。
一起在一边的长椅上喝水休息，彼此之间的呼吸都还很急促大声，三人都看着对方笑了。
徐宏开口：“好久没打这么痛快的比赛了，爽快！”
“是啊，以后经常出来练啊。”佟莉也笑着说。
李懂应了句，伸手去拿边上的水喝。
徐宏接着说：“对了，明早记得准时归队集合，听说新队员已经全部到齐了，要正式开始和我们配合训练。”
气氛有点降下来，佟莉沉默了，撇过头去也拧开了水。李懂还是在喝水，没什么反应。
徐宏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我们是海军中的精英，蛟龙突击队一队的成员，这个身份注定我们会经历很多，这中间必然会有伤亡牺牲，但是我们要做的只有在其他人倒下去后依然坚强的再次站起来，不辜负失去的队友的期望。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很难受，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我们停滞不前直困在过去的理由，我们只能把这种痛苦压在我们的心底，继续前行，因为国家和人民依旧需要我们去保卫。有新的队员加入我们，我们要尽快和他们熟悉，配合起来，明白吗？”
“明白！”“明白！”剩下俩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徐宏满意地各拍了他们一人一下，“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准时集合。”
“是！”“是，副队。”
跟他俩告别，李懂不再到处乱转，直接回了宿舍，发现门开着，进了屋，但是没发现顾顺。喊了一声，没人应。李懂也不再继续，直接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自己全身是汗，得赶紧洗洗，怕顾顺没带钥匙出去，稍稍留了条缝，没关紧门。
顾顺回来就看到了刚刚洗完澡的李懂，第一次穿着白色背心和军绿短裤的李懂。其实李懂不常穿背心，只不过这次不知道怎么就拿了为数不多的背心，看着顾顺望着自己发呆的眼神，李懂觉得脸有点燥。
声音有点结巴，“你回来了？”自己都被自己开口说的话给吓到，这种像夫妻之间的日常对话是怎样，忙走到桌前背对着顾顺猛擦头发。
门口的人笑的像只狐狸，“身材不错哦，小孩。”
“咳咳。”重重地咳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顾顺走过去，自然地抢过毛巾，“我来给你擦，拒绝无效。”成功地看到正要动作的手悻悻然地放下。
李懂能感受到顾顺纤长的手指穿过毛巾摩擦过自己头发的触感，不算温柔，但是很温暖。
几分钟后，顾顺放开毛巾，把李懂揽进自己怀里，轻声低喃着：“小孩。”
李懂在等着他接着说，只是等了很久依然没声音。“怎么了？”忍不住开口。
「你想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其他人吗？或者你心里是怎么看待我们现在的关系。」顾顺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等你的病情恢复一点再来讨论这件事吧，取而代之说出口的是“你东西收拾好了吗？要离开一个月，得带很多东西吧，还有你家在哪，我们怎么去？”
“哦，还没收拾，不过没事，反正回家，家里也有我的一些衣服，够穿了，倒是你，是得多带点，我的衣服你穿不了。我家，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是厦城人，我们坐高铁回去吧，路程不算太远。”
“好。我去查查班次，你收拾行李。”顾顺放开李懂。
“恩。”
在手机上快速浏览，“早上十点发车，下午两点到，订这一班吧，时间也合适。”
“可以。”李懂没有意见。
“对了，你想好怎么和他们说了吗？”顾顺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就说家里有急事，需要我赶紧回去一趟。这样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李懂早就想好了理由，“你的话，就说回原部队办理交接，反正我这个观察员不在，你的训练也不好进行，干脆就说待在原来的队里接着训练，顺带找到接替你的人，怎么样？”
顾顺思考了一会，觉得可行，自己原来的部队在q城，离现在的基地挺远的，也不会有被戳穿的风险。“可以，我就这么说。”
正事基本说完了，李懂拿出行李箱，顾顺伸展了会身体，又凑到李懂身边，看他收拾东西，打算挖点其他信息。
“嘿，你家都有哪些人啊，提前给我说说呗。”李懂面上有过失落，不过瞬间即逝，如果不是顾顺很确信自己的眼睛，可能也会完全忽略，暗自记下这个反应。
“我爸，我妈，还有我弟。没了，其他的亲戚到时候见着了再介绍给你。”李懂的音色很平淡，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
“那你要回去，不给他们先打个电话说一声。”顾顺接着问他。
这回是很明显的停顿，之后是更淡的语气，“不用，直接回去就好。”
看着他这样子，顾顺觉得这次陪李懂回家，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看着他直到收拾好东西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顾顺觉得自己必须换个话题。想了想，说道：“对了，你的手机呢？”
“手机？在柜子里啊，怎么了。”
“拿出来充电啊，你不带回去？快点。”顾顺在催促。
没有顾顺的提醒，李懂大概真的会不带。走到柜子前翻了翻，又找出充电线。看着终于开了机的手机，李懂没什么反应，倒是顾顺挺开心。
各种铃声持续地响了一阵才停歇，真的是好久都没用了。各种短信c未接来电的提示，李懂直接选择忽视，“你直接给我说你的号码吧，我好存。”
直接拿过他的手机，“我自己输，顺便给你注册个微信。”
李懂觉得无所谓，他本来对于手机就不是很热衷，回了句“随便你”接着整理行李。
过了很久之后的李懂终于发现顾顺对自己的手机做了什么之后，万分后悔当初放手让他去帮自己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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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这里是许白，请问你是谁？”欠揍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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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啊，篮球场边的休息长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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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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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医院附近，直接过去找你。」
「也行，但是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你在楼下等我吧，我马上下来。」
「你等五分钟再下楼。」
看完最后一条信息内容的许白其实觉得有点奇怪，顾顺不像是会主动来等自己的人，但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收拾着东西，准备关灯离开。
有人说过，不能小看巧合的力量，我们的人生恰恰就是从这些无数的巧合中拼凑起来的，当然，太凑巧的事往往基本不会发生，一旦发生了，除了人为因素干预，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命中注定。
所以，当五分钟后下楼的许白在医院大门口看到正往里走的季颜而不是顾顺时，许白第一次深深觉得这句话太有道理了，而面前的情况大概只可能是第一种回答。
显然，在许白注意到季颜时，季颜也看到了他。嘴角挂起莫名的笑，走向他，“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不在办公室，没想到在大门口就遇见你了，许白。”
许白神色平淡，“你来干什么？”
“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我这不是初来乍到，想约你吃个饭么。”直直对上许白的视线，而音色却仍然是冷的。
许白和他对视了眼，叹了口气，“季颜，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放过我吧。”
视线依旧在胶着，只是加重了音调，“许白，老实说，放不下的到底是谁？”
许白撇开了视线，不想和他再继续这个话题，捏捏了眼角，“不是要去吃饭？”看了眼手表，“这个点午饭太晚，晚饭太早，只能去小食堂吃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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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能干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陪我吃顿饭。”依旧的冷淡音色。
“那你先放开我。”许白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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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过来，另外俩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和我们一起打球啊，好久没练了，来一局。”佟莉笑着对他说，徐宏也在一旁附和。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佟莉拉着加入了球赛。
痛快地出了一身大汗，李懂觉得身心舒畅，他承认其实在这个时候打场球赛真的不错，至少打完后大脑都好像轻松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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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开口：“好久没打这么痛快的比赛了，爽快！”
“是啊，以后经常出来练啊。”佟莉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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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接着说：“对了，明早记得准时归队集合，听说新队员已经全部到齐了，要正式开始和我们配合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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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我们是海军中的精英，蛟龙突击队一队的成员，这个身份注定我们会经历很多，这中间必然会有伤亡牺牲，但是我们要做的只有在其他人倒下去后依然坚强的再次站起来，不辜负失去的队友的期望。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很难受，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我们停滞不前直困在过去的理由，我们只能把这种痛苦压在我们的心底，继续前行，因为国家和人民依旧需要我们去保卫。有新的队员加入我们，我们要尽快和他们熟悉，配合起来，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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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顾顺放开毛巾，把李懂揽进自己怀里，轻声低喃着：“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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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家都有哪些人啊，提前给我说说呗。”李懂面上有过失落，不过瞬间即逝，如果不是顾顺很确信自己的眼睛，可能也会完全忽略，暗自记下这个反应。
“我爸，我妈，还有我弟。没了，其他的亲戚到时候见着了再介绍给你。”李懂的音色很平淡，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
“那你要回去，不给他们先打个电话说一声。”顾顺接着问他。
这回是很明显的停顿，之后是更淡的语气，“不用，直接回去就好。”
看着他这样子，顾顺觉得这次陪李懂回家，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看着他直到收拾好东西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顾顺觉得自己必须换个话题。想了想，说道：“对了，你的手机呢？”
“手机？在柜子里啊，怎么了。”
“拿出来充电啊，你不带回去？快点。”顾顺在催促。
没有顾顺的提醒，李懂大概真的会不带。走到柜子前翻了翻，又找出充电线。看着终于开了机的手机，李懂没什么反应，倒是顾顺挺开心。
各种铃声持续地响了一阵才停歇，真的是好久都没用了。各种短信c未接来电的提示，李懂直接选择忽视，“你直接给我说你的号码吧，我好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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