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夏秋酒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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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午后，观浪主厅聚集着各色商贾，而二楼可看到主厅的厢房则被在商会任职的人占据。主厅内杜廷杉正在讲解商会拟定的关于承建的文书，他的声音通过主位下铺设着环绕了主厅的铜管传开，带着回声在主厅响动。
杜连身旁是一向照顾自己的医官和老掌事，他对杜廷杉的表现颇为满意，便在厢房内夸赞了几句。老掌事只看了他一眼，回道：“仔细些听听廷杉说的什么，当父亲的总要有些样子。”
场内苏儒归与女儿坐在席位上。原本苏儒归的请函是准备与妻子一道，但在江上湿气太重，轮渡又颠簸，便让女儿跟着来了。
“适才上头的年轻人说此次各项材料均供应由竞标产生。”苏裳云虽不谙商术，也听得仔细，“父亲这边又哪来那么多的资金竞标呢？”
“厂子是上头先生的，他一向不与商会里几家管事合作，也知银钱的事无计可施。但铺料用在石料木材上，并不似其他售卖材料的商户，还需西陆的技艺才能成事。算上自己，现在能做出港区防水铺料的也不过两家，厂子就有低价竞标的可能。”苏儒归压低了声音说道。
杜廷杉已说完了竞标的流程，各区块聚集的同类商户分头将按区进行竞标。见各区的侍者都已到场，杜廷杉又开口讲道：“各位商户虽都是老资历，但对港口建设并无经验，因此中标之后将由管事充当建港工师与你们之间的协调。”
席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但这些商户确实不懂建港的方法，若是各自与建港工师相谈又嫌太乱，确实需要中间人。
没等底下的声响平息，杜廷杉沉住气又开口道：“三家管事在港口上将按区负责，因此今日的竞标中标者视情况有一到三者不定，望各位商户能把握住机会。预祝各位竞标顺利！”
杜廷杉全然不管底下听到中标最多可有三家时的反应，快步走下主位往楼梯去了。
“为何事先并未告知中标的情况？”石料区一位穿着颇为气派的中年男子向侍者质问道，“我早准备了银钱，现在便是拿下了标也占不全整个港口的份额，商会这是把我们当做什么？”
侍者并未惊慌，只说竞标将要开始，让各人都先坐下，末了才开口说道：“不见得人人都能中标，此次放宽了机会，还有管事照拂，还望各位自行考量。”
行业里最大的商户此次定是吃了暗亏，余下的商户却不尽然。这消息商会里本欲先放出来试试风向，但最后却没声响，还是御钱庄那边的意思。
苏儒归坐在席上倒是放了心，中标的可能又大了些。只是到时要与管事接触，却不知对方有什么主意，上头先生又似乎不大愿意与商会的人相见。他尚在思索，临近的侍者轻拍了他肩膀才醒过神来。侍者告知他将竞标的文书拿出来，他道了声谢便专注竞标的事了。
止瀑的侍者已换了一人，早前当班的告诉他晨间接过一封私函，但再无第二人进入。
房内那男子穿着拂衣，样式考究，独自一人临着窗而坐，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仿似注意到什么动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又消片刻起身离开了。
门口的侍者见他出来只稍弯腰示意，保持着应有的沉默。他并非不好奇这人要做什么，但也知道这与自己无关。只看着他往西侧去了，便揣度着他要去抚潮，再过些时候便见不到踪影了。
而观浪的侍者拿到的私函则来自胡沐青。侍者想起午间替班时曾说有个并非商会里的男子在止瀑入场，此时便猜测就是眼前的人了。
胡沐青来此处本欲找严复芷，向她问清当日所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进了抚潮却又失了兴趣。
前些日子小唐自走后再未回来，胡沐青知晓这事并不简单，却无心神再管。向傅先生去信之后傅先生只同意与严家合作，但不希望胡沐青离开遇芙。再去信向傅先生说起严家希望自己转投，他才勉强答应下来让自己以镇上的钱庄为主，兼顾些遇芙的事务。
至于孙涉则答应了接管恒祺，他似乎私下同傅先生有些交流，而当胡沐青问起时他只寥寥数语便不再多说。就胡沐青所知，孙涉此次也是初到遇芙，但是却没有透露过回乡的意思。再仔细想想胡沐青虽觉异常，但也未予理会。
严复芷在二楼房内听得侍者通传不由得放心了些。严夫人对于胡沐青甚是上心，让严复芷注意着好让他能为严家做事。
“承蒙严家看顾，送了私函来延请。”胡沐青进门后并未就座，只站在严复芷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穿过窗子盯着大堂。
“有能者自会得人赏识。”严复芷侧着身子示意他坐下，胡沐青却并无动作。
见他这样子严复芷也未勉强，示意侍者倒了茶水，开口问道：“胡先生此次愿来这酒会，可是有何打算？”
“不如严小姐先告诉了我所谓商会的真面目？”胡沐青低头看这杯中的茶水。
“并不是我来告诉你，胡先生慧目如炬，自己在这酒会上就无所见吗？商会里陈列着各色机遇，这些商户在此处追逐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严复芷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大堂，“但很多人即使到最后也得不到。”
“商会便是给了他们机会，也拿走了他们的机会。”严复芷屏退了侍者又开口道，“在这商会里几家管事才是顶峰，商户们来往如织享受着商会的好处，却也一样被我们管理在手上。所得到的机遇都不过是我们想要他得到的，而对于威胁我们也自有各种方法处置。”
胡沐青仍旧默不作声。
“从我到恒祺与胡先生会面开始我便知晓胡先生的青云之志。”严复芷换了温和的语调，“严家确实等着你自己上门的那一刻，却不想来得比预料更快。胡先生的心思太大，才不得不向我们低头。”
“看来我并算不上威胁了。”胡沐青不愿多提自己的失败。
“若胡先生能替严家做事，便不是威胁。”严复芷觉察到了胡沐青的情绪变化，“但若要磨去了先生的棱角，便是先生带着机巧的筹划严家也愿弃之不顾。就是要先生知晓很多时候只有才智并不能成数，严家便是你现在可倚靠的基底。”
“严家可有想过如此一来我便不愿再进商会做事了？”
“那便是除去了威胁。”严复芷观察着胡沐青，“我想胡先生定是不愿做籍籍无名之辈的。若是先生继续留在恒祺也不过是等着严家将其慢慢蚕食，倒不如应了严府的要求，届时你便是在上观察着这底下普通商贾的人了。”
胡沐青犹豫了。他本打算今日来告诉严复芷自己将离开遇芙，但现在却沉默着不开口。他原以为不过是做严家的卒子，而现在看来严家更需要一个幕僚。虽依附着严家，且不过是在商会里有了些力量，但在这样一家足以影响遇芙命脉的商会总好过在恒祺往上爬。
他转念想到傅先生。自己若是现在转投严家无疑是对傅先生的背叛，但自己若是有了这样的身份傅先生也不能对自己做什么。至于傅先生对他的看重，委任他管理钱庄，那也不过是对自己才智的另一种使用罢了。
想到此处胡沐青抬起头来说道：“严小姐的话句句在理，只是在下仍需要些时间。”
严复芷点了点头便专心看着大堂内西陆的商人在售卖新的机械。
至日落西沉的时候，两处会场皆已收场。
苏儒归偕同女儿往眠漪去用晚膳。产出铺料的几家虽财大气粗，但仍是拿了第三，中的是杜家的标。他情绪颇为高涨，便答应了晚间带着苏裳云去抚潮看看。
主场虽已近尾声但副场今日尚有很多事没完成。随着时间推移陆续有商户用过晚膳后开始进场。几家管事除去本就在抚潮的也都聚集到了此处。杜容虚此时在房内来回踱步颇为焦躁，她虽对要说的内容熟稔，但却总担心商户们的反应。
她瞧见潘琮自门口经过向潘家的厢房去，便叫了他一声。潘琮却似受惊一般整个人几乎要跃起来。午后时杜容虚尚觉得潘琮做事细致，只当他先前是初来酒会紧张，此刻见他这般模样不免有些不解。
“你何须如此惊慌，此间尽是商会里的人。”杜容虚说道。
“适才挨了族中长辈的批，心绪不宁罢了。”潘琮泛起些笑意，却是无力的样子，“杜小姐已准备得甚好，晚间便看你的了。”
两人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杜容虚倒对潘琮生出些同情来，这样的人因着性子的缘故，潘家旁支较杜家又多，只怕也留不了许久。
潘琮近了门却听见些声响，便缓了脚步。
“潘家这一辈的年轻人有才干的不多，这能做事的个性又差了些。”潘泽鹤语气里多少有些惋惜。而外间潘琮不由得捏紧了衣衫。
“你二人自己孩子尚小，不必太过忧虑此事。”潘老爷子不以为意，“你们同辈的剩下便都是女子了。瞧瞧严家就知道总还是要男丁才能扛得起来。”
“且先用着，不过是顶上个几年，到时候再从旁支换过便是了。”潘泽瑞的声音总教潘琮有些惧意。
潘琮再听着他们絮语了几句，又悄无声息往回走了。
杜廷杉此时则与严复茉一道在外间的路上走着。
“杜连先生今日到这屿上身子还好吗？”说过杜廷杉在观浪关于港口的事，严复茉又开口问道，“你怎么也不陪着他。”
“他自有自己的事，和逸叔两人不知到哪去了。”杜廷杉随即打趣道，“你等进了杜家的门，父亲可要拿你的孝顺来说我的不是了。”
“只怕到时候我才是杜家女儿，你会被扫地出门呢。”严复茉早先见结束后杜逸便先离场了，原是去找杜连了。此时只这么一问，却不想杜廷杉也不知他们二人的去向，便不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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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连身旁是一向照顾自己的医官和老掌事，他对杜廷杉的表现颇为满意，便在厢房内夸赞了几句。老掌事只看了他一眼，回道：“仔细些听听廷杉说的什么，当父亲的总要有些样子。”
场内苏儒归与女儿坐在席位上。原本苏儒归的请函是准备与妻子一道，但在江上湿气太重，轮渡又颠簸，便让女儿跟着来了。
“适才上头的年轻人说此次各项材料均供应由竞标产生。”苏裳云虽不谙商术，也听得仔细，“父亲这边又哪来那么多的资金竞标呢？”
“厂子是上头先生的，他一向不与商会里几家管事合作，也知银钱的事无计可施。但铺料用在石料木材上，并不似其他售卖材料的商户，还需西陆的技艺才能成事。算上自己，现在能做出港区防水铺料的也不过两家，厂子就有低价竞标的可能。”苏儒归压低了声音说道。
杜廷杉已说完了竞标的流程，各区块聚集的同类商户分头将按区进行竞标。见各区的侍者都已到场，杜廷杉又开口讲道：“各位商户虽都是老资历，但对港口建设并无经验，因此中标之后将由管事充当建港工师与你们之间的协调。”
席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但这些商户确实不懂建港的方法，若是各自与建港工师相谈又嫌太乱，确实需要中间人。
没等底下的声响平息，杜廷杉沉住气又开口道：“三家管事在港口上将按区负责，因此今日的竞标中标者视情况有一到三者不定，望各位商户能把握住机会。预祝各位竞标顺利！”
杜廷杉全然不管底下听到中标最多可有三家时的反应，快步走下主位往楼梯去了。
“为何事先并未告知中标的情况？”石料区一位穿着颇为气派的中年男子向侍者质问道，“我早准备了银钱，现在便是拿下了标也占不全整个港口的份额，商会这是把我们当做什么？”
侍者并未惊慌，只说竞标将要开始，让各人都先坐下，末了才开口说道：“不见得人人都能中标，此次放宽了机会，还有管事照拂，还望各位自行考量。”
行业里最大的商户此次定是吃了暗亏，余下的商户却不尽然。这消息商会里本欲先放出来试试风向，但最后却没声响，还是御钱庄那边的意思。
苏儒归坐在席上倒是放了心，中标的可能又大了些。只是到时要与管事接触，却不知对方有什么主意，上头先生又似乎不大愿意与商会的人相见。他尚在思索，临近的侍者轻拍了他肩膀才醒过神来。侍者告知他将竞标的文书拿出来，他道了声谢便专注竞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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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那男子穿着拂衣，样式考究，独自一人临着窗而坐，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仿似注意到什么动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又消片刻起身离开了。
门口的侍者见他出来只稍弯腰示意，保持着应有的沉默。他并非不好奇这人要做什么，但也知道这与自己无关。只看着他往西侧去了，便揣度着他要去抚潮，再过些时候便见不到踪影了。
而观浪的侍者拿到的私函则来自胡沐青。侍者想起午间替班时曾说有个并非商会里的男子在止瀑入场，此时便猜测就是眼前的人了。
胡沐青来此处本欲找严复芷，向她问清当日所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进了抚潮却又失了兴趣。
前些日子小唐自走后再未回来，胡沐青知晓这事并不简单，却无心神再管。向傅先生去信之后傅先生只同意与严家合作，但不希望胡沐青离开遇芙。再去信向傅先生说起严家希望自己转投，他才勉强答应下来让自己以镇上的钱庄为主，兼顾些遇芙的事务。
至于孙涉则答应了接管恒祺，他似乎私下同傅先生有些交流，而当胡沐青问起时他只寥寥数语便不再多说。就胡沐青所知，孙涉此次也是初到遇芙，但是却没有透露过回乡的意思。再仔细想想胡沐青虽觉异常，但也未予理会。
严复芷在二楼房内听得侍者通传不由得放心了些。严夫人对于胡沐青甚是上心，让严复芷注意着好让他能为严家做事。
“承蒙严家看顾，送了私函来延请。”胡沐青进门后并未就座，只站在严复芷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穿过窗子盯着大堂。
“有能者自会得人赏识。”严复芷侧着身子示意他坐下，胡沐青却并无动作。
见他这样子严复芷也未勉强，示意侍者倒了茶水，开口问道：“胡先生此次愿来这酒会，可是有何打算？”
“不如严小姐先告诉了我所谓商会的真面目？”胡沐青低头看这杯中的茶水。
“并不是我来告诉你，胡先生慧目如炬，自己在这酒会上就无所见吗？商会里陈列着各色机遇，这些商户在此处追逐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严复芷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大堂，“但很多人即使到最后也得不到。”
“商会便是给了他们机会，也拿走了他们的机会。”严复芷屏退了侍者又开口道，“在这商会里几家管事才是顶峰，商户们来往如织享受着商会的好处，却也一样被我们管理在手上。所得到的机遇都不过是我们想要他得到的，而对于威胁我们也自有各种方法处置。”
胡沐青仍旧默不作声。
“从我到恒祺与胡先生会面开始我便知晓胡先生的青云之志。”严复芷换了温和的语调，“严家确实等着你自己上门的那一刻，却不想来得比预料更快。胡先生的心思太大，才不得不向我们低头。”
“看来我并算不上威胁了。”胡沐青不愿多提自己的失败。
“若胡先生能替严家做事，便不是威胁。”严复芷觉察到了胡沐青的情绪变化，“但若要磨去了先生的棱角，便是先生带着机巧的筹划严家也愿弃之不顾。就是要先生知晓很多时候只有才智并不能成数，严家便是你现在可倚靠的基底。”
“严家可有想过如此一来我便不愿再进商会做事了？”
“那便是除去了威胁。”严复芷观察着胡沐青，“我想胡先生定是不愿做籍籍无名之辈的。若是先生继续留在恒祺也不过是等着严家将其慢慢蚕食，倒不如应了严府的要求，届时你便是在上观察着这底下普通商贾的人了。”
胡沐青犹豫了。他本打算今日来告诉严复芷自己将离开遇芙，但现在却沉默着不开口。他原以为不过是做严家的卒子，而现在看来严家更需要一个幕僚。虽依附着严家，且不过是在商会里有了些力量，但在这样一家足以影响遇芙命脉的商会总好过在恒祺往上爬。
他转念想到傅先生。自己若是现在转投严家无疑是对傅先生的背叛，但自己若是有了这样的身份傅先生也不能对自己做什么。至于傅先生对他的看重，委任他管理钱庄，那也不过是对自己才智的另一种使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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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复芷点了点头便专心看着大堂内西陆的商人在售卖新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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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儒归偕同女儿往眠漪去用晚膳。产出铺料的几家虽财大气粗，但仍是拿了第三，中的是杜家的标。他情绪颇为高涨，便答应了晚间带着苏裳云去抚潮看看。
主场虽已近尾声但副场今日尚有很多事没完成。随着时间推移陆续有商户用过晚膳后开始进场。几家管事除去本就在抚潮的也都聚集到了此处。杜容虚此时在房内来回踱步颇为焦躁，她虽对要说的内容熟稔，但却总担心商户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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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须如此惊慌，此间尽是商会里的人。”杜容虚说道。
“适才挨了族中长辈的批，心绪不宁罢了。”潘琮泛起些笑意，却是无力的样子，“杜小姐已准备得甚好，晚间便看你的了。”
两人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杜容虚倒对潘琮生出些同情来，这样的人因着性子的缘故，潘家旁支较杜家又多，只怕也留不了许久。
潘琮近了门却听见些声响，便缓了脚步。
“潘家这一辈的年轻人有才干的不多，这能做事的个性又差了些。”潘泽鹤语气里多少有些惋惜。而外间潘琮不由得捏紧了衣衫。
“你二人自己孩子尚小，不必太过忧虑此事。”潘老爷子不以为意，“你们同辈的剩下便都是女子了。瞧瞧严家就知道总还是要男丁才能扛得起来。”
“且先用着，不过是顶上个几年，到时候再从旁支换过便是了。”潘泽瑞的声音总教潘琮有些惧意。
潘琮再听着他们絮语了几句，又悄无声息往回走了。
杜廷杉此时则与严复茉一道在外间的路上走着。
“杜连先生今日到这屿上身子还好吗？”说过杜廷杉在观浪关于港口的事，严复茉又开口问道，“你怎么也不陪着他。”
“他自有自己的事，和逸叔两人不知到哪去了。”杜廷杉随即打趣道，“你等进了杜家的门，父亲可要拿你的孝顺来说我的不是了。”
“只怕到时候我才是杜家女儿，你会被扫地出门呢。”严复茉早先见结束后杜逸便先离场了，原是去找杜连了。此时只这么一问，却不想杜廷杉也不知他们二人的去向，便不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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