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夏秋酒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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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裳云来说此行虽是陪着父亲，却也想着看看这屿上风光。她总喜欢考察些别致的东西，这是她在学府进修养成的习惯。
比如此时她就站在抚潮楼外仰起头来看这个两层高的建筑。外部被上了包漆的木料以不规则的方式包裹起来，看不清支撑着的材料，但她推断应是用铺料混着中等大小的石块建造的。建筑的颜色呈由上到下渐次加深的棕黄，好似秋日自枝端坠至尘土的黄叶的全过程。她肯定这是新派仿旧式的作品，稍低了头突然见着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进了门。
她站在原地回忆起来。在这屿上尽是商户，自己又怎么会有认识的人在此处？她越是回想越是疑问，不由摇了摇头。身旁不远处站着的苏儒归见女儿的神情变化，却未想着弄清原因，只轻唤了她一声，提醒她该进去看看了。
苏裳云知晓父亲察觉了，便轻声说道：“只晃了神以为见着学府里的同伴了。”
苏儒归安心了些。自苏裳云长大她便总是这样聪慧，对人事总能体察看得透彻。他原本想着这次带苏裳云来她能看看，或能找到她钟意的人，苏裳云却不为所动。刚才原以为她是动了心思，再看却是疑惑的样子，苏儒归多少有些懊丧。
杜廷杉到二楼厢房内时杜容虚正准备着到底下主位去，两人交谈了几句便分手了。但直到杜容虚开始讲祝词杜连两人仍未到场，他不免有些忧虑，转而想着许是去眠漪休憩了又不再挂怀。
隔着几间便是严家的厢房，严夫人与严复芷在一间，而严复茉与严复靖则在相邻的厢房。原本四人围坐在一起，严夫人想起今日在观浪有几家与严家亲近的商户中了标，便叫上严复芷到了另一间房去。
“堂姐，晚上这消息真是好事吗？”严复靖性子直，现在在商会里虽好些，私下却仍改不了，“我只觉得这不过是官家的权术与商会的商术在玩弄这些商贾罢了。他们勤恳经商却可能就这样在一夕间被迫全盘重来。”
“你这些话要是夫人听到了又该说你不成器。”严复茉明白严复靖总有些自己的正直，也不斥责他，“总归是对遇芙有益处的。改制变化在遇芙已是常态，很多时候便顾不得这许多。”
严复靖点点头只仔细听着杜容虚的话，未再问话。
再过去些便是潘家的厢房，此时只有几位长辈在房内坐着，潘琮却是到了底下去忙碌起来。而除了几家商会的管事在此处，其他有人进入的厢房便隔得远些，譬如胡沐青所在的便是在严家与潘家之间隔着大堂的正对侧。此时他并未在考虑关于严家的事，只仔细听着底下杜容虚的言语。
“商会内各行业通行标准多有不同，商户规模也相去甚远。鉴于现商会内仍缺少对各家商户而言公平且有益的帮助措施，故此我们决定招揽一批新的商户，来获得商会所给的采买凭证。”杜容虚说得缓慢，也是在给自己准备。
“有采买凭证者可以按商会标准向各行业商户采买中至大宗的货物，按商会建议可将关联较强的几家列为对象。就如可以同时向绸庄c成衣坊c脂粉铺子等采买，按着商会标准将获得低于市价的价格，再将其收集到一起出售。”
没等杜容虚继续解释，底下商户已乱起来，其中有人问道：“我原可以自己炼了钢材便拿去按市价售卖，凭什么又要按商会的意思低价售给这些新商户！”
“本欲放到后边再说，但我看各位急切，便先搁置了采买的细则，先讲予各位听这一筹划的根据。”杜容虚早先已准备过，此时虽仍有些慌乱但知晓如何处理。
“前不久商会里得了消息，提业府将对各行业进行整顿。为了空出城内的土地来，将划拨遇芙北给各位迁移，届时城中只许售卖，而私下生产的都将重惩。”杜容虚见各位商户听得消息平静下来，又多了几分自信，“并非每家商户都有能力承担日日自遇芙北到城中的运输，今日要选的这批新商户便是为了解决这一难题，而各位也可抽调了人手专心生产。商会无意打击大家，觉得自己可能两头兼顾的自然也是好事。”
二楼厢房内各人反应多有不同。几家长辈对此事多少有数，此时只看着底下商户窃窃私语，而年轻些不知晓此事的则低声询问。严复靖便睁大了眼向严复茉问道：“堂姐可知晓此事？”
“这便是杜家从提业府买来的消息。”严复茉解释道，“提业府小官给的信正是这消息的复件。商会在提业府多少有些人脉，否则总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严复靖点了点头，复又询问起严家是否有这样的人脉，两人便压低了声交谈，无暇再顾及底下的情况。
隔得远些的胡沐青颇有些惊讶，此事官家尚无消息，不知芙琴又是从何处得知，他隐隐生起些不安，却又说不出缘由来。
离他不远处的窗门突然吱呀关了起来，他循着声看了一眼，却不知是谁的厢房。正此时突然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苏裳云在场内听台上的年轻女子突然说起官家的消息，不免有些疑惑。
“只一个商人的联盟便是这么说了又有几分可信呢？”她转过了头悄声询问父亲。
“商会不只这一朝一夕，便是假的消息今日能缓一时，到时仍是要出事。”苏儒归看着女儿，“以往芙琴便是有这样的能力。”
“我原以为官家会支持自己的润御转而打压芙琴的。”苏裳云颇为不解。
“人心总有不齐。”苏儒归猜测道，“许是官家的博弈拿芙琴做制衡罢了。”
此时离得较近的二楼突然传来窗户的响动，苏裳云不自觉抬头看了一眼，余光却从另一扇窗见着一个青年男子立起身来的背影，随即又消失在视线里。
看身形似乎就是方才在抚潮外见到的人，苏裳云更觉熟悉，但仍想不起来是何时见过。
苏儒归见女儿抬了头后停滞了一会儿，便同样抬起头来看看，却未见什么动静。刚想开口问问，但见女儿皱起了眉，到口的话又压了回去。
胡沐青跟着身前与自己年纪与自己相若的人到了走道上。
方才那人推门进来，只说自己是潘家的人，请胡沐青到另一间厢房有事相叙。
“胡先生对于方才突然公布的消息作何想法？”潘琮此时看起来全无瑟缩之感，回头盯了胡沐青一眼道。
“芙琴果然好本事。”胡沐青不愿多说。
“胡先生不必拘束，你对着商会管事的时候怕说错什么，对我不必如此防备。”行至离几家管事较远的廊道的另一头，潘琮干笑了两声，推开一间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胡沐青突然有些惧意，在原地停了脚步问道：“先生果真是潘家的人？”
“我并非要对你做什么。”潘琮的笑意在脸上出现又消失，颇有些悚然的意味，“我不过是怕你被蒙蔽而已。”
底下杜容虚已开始详列这批新商户的申报要求，场内已静了不少。
潘琮似乎有些出神，见胡沐青犹疑着进了房内竟未有动作。片刻才将门掩上，对胡沐青说道：“我要胡先生应了我一个条件，等会儿陪我演一出戏。”
胡沐青只觉眼前这人失了神智，后悔起方才进门的决定，此时尚未坐下便转了身作势要离开。
潘琮抢在前头整个人身子压在了门上，干哑且急促地说道：“先生想知晓驿流厅的事么？”
听潘琮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胡沐青全身都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并未对商会的人说过此事，你怎么知道？”
“小唐原来是商会的人？”胡沐青此时几乎是肯定了小唐突然溜走的原因。
“只要答应了我的条件，胡先生想知道的都会有答案。”潘琮走到靠着墙壁的桌旁，拿出了屉内的布包，却没有将其打开。
“胡先生想清楚了吗？”潘琮又挤出些笑声，将那布包拿到了靠窗的桌上，坐在胡沐青的对面。
“你且说条件。”胡沐青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我要胡先生在严家面前守口如瓶，绝不透露是我告知了你这些。待明日你再去见严家的人，到时你只需做出声响来引人注意，只说是商会里的人告诉了你便是。”潘琮见胡沐青点头才打开了布包，里头却是个铜制的小熏香炉。
他稍开了盖子往里头瞧了一眼，擦了根火柴将底下点起来，便满意地闻了闻味道。
“胡先生觉得这熏香如何？”潘琮整个人看起来放松许多，开口问道。
“商会里常用的抚潮香，却混了些烟丝的味道。”胡沐青略有些急躁，“我答应你便是，且请先生快些告诉我。”
潘琮却又露出些失神的样子，只片刻又无声露出笑容来，指着耳朵用气声说道：“被抚潮的香气盖着本不易分，胡先生倒是敏锐，只是心急了些，不如听听这底下的新消息？”
“会对商会内的大小商户皆有裨益。货物流运在驿流厅的协助下将开放给各位，届时需要的商户只需缴了款项便可交由驿点运送。迁址后遇芙北的商户们距离车站与港口都有些距离，若是自己敦促着运输只怕人手不够。尤其是将竞得采买凭证的商户，对流运的依赖会更大些。”底下大堂内杜容虚说道，“这并非要求各位商户都舍弃了自己运输的人手，而是提供给各位一个可靠的选择”
潘琮满意地嗅了嗅房内熏香的气味，饶有兴致地看着胡沐青，只见着他咬了牙脸色渐青，又悄声开口道：“自己暗藏的想法，便是怕商会，或者严家的人知晓。此时便当着胡先生的面告诉了全商会，也是让胡先生明白你办不到的事，商会却能办到。”
“但窥伺着胡先生的确非严家。”潘琮迎着胡沐青阴森的目光，“然而胡先生自一开始就是芙琴局中最不自知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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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此时她就站在抚潮楼外仰起头来看这个两层高的建筑。外部被上了包漆的木料以不规则的方式包裹起来，看不清支撑着的材料，但她推断应是用铺料混着中等大小的石块建造的。建筑的颜色呈由上到下渐次加深的棕黄，好似秋日自枝端坠至尘土的黄叶的全过程。她肯定这是新派仿旧式的作品，稍低了头突然见着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进了门。
她站在原地回忆起来。在这屿上尽是商户，自己又怎么会有认识的人在此处？她越是回想越是疑问，不由摇了摇头。身旁不远处站着的苏儒归见女儿的神情变化，却未想着弄清原因，只轻唤了她一声，提醒她该进去看看了。
苏裳云知晓父亲察觉了，便轻声说道：“只晃了神以为见着学府里的同伴了。”
苏儒归安心了些。自苏裳云长大她便总是这样聪慧，对人事总能体察看得透彻。他原本想着这次带苏裳云来她能看看，或能找到她钟意的人，苏裳云却不为所动。刚才原以为她是动了心思，再看却是疑惑的样子，苏儒归多少有些懊丧。
杜廷杉到二楼厢房内时杜容虚正准备着到底下主位去，两人交谈了几句便分手了。但直到杜容虚开始讲祝词杜连两人仍未到场，他不免有些忧虑，转而想着许是去眠漪休憩了又不再挂怀。
隔着几间便是严家的厢房，严夫人与严复芷在一间，而严复茉与严复靖则在相邻的厢房。原本四人围坐在一起，严夫人想起今日在观浪有几家与严家亲近的商户中了标，便叫上严复芷到了另一间房去。
“堂姐，晚上这消息真是好事吗？”严复靖性子直，现在在商会里虽好些，私下却仍改不了，“我只觉得这不过是官家的权术与商会的商术在玩弄这些商贾罢了。他们勤恳经商却可能就这样在一夕间被迫全盘重来。”
“你这些话要是夫人听到了又该说你不成器。”严复茉明白严复靖总有些自己的正直，也不斥责他，“总归是对遇芙有益处的。改制变化在遇芙已是常态，很多时候便顾不得这许多。”
严复靖点点头只仔细听着杜容虚的话，未再问话。
再过去些便是潘家的厢房，此时只有几位长辈在房内坐着，潘琮却是到了底下去忙碌起来。而除了几家商会的管事在此处，其他有人进入的厢房便隔得远些，譬如胡沐青所在的便是在严家与潘家之间隔着大堂的正对侧。此时他并未在考虑关于严家的事，只仔细听着底下杜容虚的言语。
“商会内各行业通行标准多有不同，商户规模也相去甚远。鉴于现商会内仍缺少对各家商户而言公平且有益的帮助措施，故此我们决定招揽一批新的商户，来获得商会所给的采买凭证。”杜容虚说得缓慢，也是在给自己准备。
“有采买凭证者可以按商会标准向各行业商户采买中至大宗的货物，按商会建议可将关联较强的几家列为对象。就如可以同时向绸庄c成衣坊c脂粉铺子等采买，按着商会标准将获得低于市价的价格，再将其收集到一起出售。”
没等杜容虚继续解释，底下商户已乱起来，其中有人问道：“我原可以自己炼了钢材便拿去按市价售卖，凭什么又要按商会的意思低价售给这些新商户！”
“本欲放到后边再说，但我看各位急切，便先搁置了采买的细则，先讲予各位听这一筹划的根据。”杜容虚早先已准备过，此时虽仍有些慌乱但知晓如何处理。
“前不久商会里得了消息，提业府将对各行业进行整顿。为了空出城内的土地来，将划拨遇芙北给各位迁移，届时城中只许售卖，而私下生产的都将重惩。”杜容虚见各位商户听得消息平静下来，又多了几分自信，“并非每家商户都有能力承担日日自遇芙北到城中的运输，今日要选的这批新商户便是为了解决这一难题，而各位也可抽调了人手专心生产。商会无意打击大家，觉得自己可能两头兼顾的自然也是好事。”
二楼厢房内各人反应多有不同。几家长辈对此事多少有数，此时只看着底下商户窃窃私语，而年轻些不知晓此事的则低声询问。严复靖便睁大了眼向严复茉问道：“堂姐可知晓此事？”
“这便是杜家从提业府买来的消息。”严复茉解释道，“提业府小官给的信正是这消息的复件。商会在提业府多少有些人脉，否则总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严复靖点了点头，复又询问起严家是否有这样的人脉，两人便压低了声交谈，无暇再顾及底下的情况。
隔得远些的胡沐青颇有些惊讶，此事官家尚无消息，不知芙琴又是从何处得知，他隐隐生起些不安，却又说不出缘由来。
离他不远处的窗门突然吱呀关了起来，他循着声看了一眼，却不知是谁的厢房。正此时突然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苏裳云在场内听台上的年轻女子突然说起官家的消息，不免有些疑惑。
“只一个商人的联盟便是这么说了又有几分可信呢？”她转过了头悄声询问父亲。
“商会不只这一朝一夕，便是假的消息今日能缓一时，到时仍是要出事。”苏儒归看着女儿，“以往芙琴便是有这样的能力。”
“我原以为官家会支持自己的润御转而打压芙琴的。”苏裳云颇为不解。
“人心总有不齐。”苏儒归猜测道，“许是官家的博弈拿芙琴做制衡罢了。”
此时离得较近的二楼突然传来窗户的响动，苏裳云不自觉抬头看了一眼，余光却从另一扇窗见着一个青年男子立起身来的背影，随即又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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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儒归见女儿抬了头后停滞了一会儿，便同样抬起头来看看，却未见什么动静。刚想开口问问，但见女儿皱起了眉，到口的话又压了回去。
胡沐青跟着身前与自己年纪与自己相若的人到了走道上。
方才那人推门进来，只说自己是潘家的人，请胡沐青到另一间厢房有事相叙。
“胡先生对于方才突然公布的消息作何想法？”潘琮此时看起来全无瑟缩之感，回头盯了胡沐青一眼道。
“芙琴果然好本事。”胡沐青不愿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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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沐青突然有些惧意，在原地停了脚步问道：“先生果真是潘家的人？”
“我并非要对你做什么。”潘琮的笑意在脸上出现又消失，颇有些悚然的意味，“我不过是怕你被蒙蔽而已。”
底下杜容虚已开始详列这批新商户的申报要求，场内已静了不少。
潘琮似乎有些出神，见胡沐青犹疑着进了房内竟未有动作。片刻才将门掩上，对胡沐青说道：“我要胡先生应了我一个条件，等会儿陪我演一出戏。”
胡沐青只觉眼前这人失了神智，后悔起方才进门的决定，此时尚未坐下便转了身作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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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潘琮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胡沐青全身都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并未对商会的人说过此事，你怎么知道？”
“小唐原来是商会的人？”胡沐青此时几乎是肯定了小唐突然溜走的原因。
“只要答应了我的条件，胡先生想知道的都会有答案。”潘琮走到靠着墙壁的桌旁，拿出了屉内的布包，却没有将其打开。
“胡先生想清楚了吗？”潘琮又挤出些笑声，将那布包拿到了靠窗的桌上，坐在胡沐青的对面。
“你且说条件。”胡沐青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我要胡先生在严家面前守口如瓶，绝不透露是我告知了你这些。待明日你再去见严家的人，到时你只需做出声响来引人注意，只说是商会里的人告诉了你便是。”潘琮见胡沐青点头才打开了布包，里头却是个铜制的小熏香炉。
他稍开了盖子往里头瞧了一眼，擦了根火柴将底下点起来，便满意地闻了闻味道。
“胡先生觉得这熏香如何？”潘琮整个人看起来放松许多，开口问道。
“商会里常用的抚潮香，却混了些烟丝的味道。”胡沐青略有些急躁，“我答应你便是，且请先生快些告诉我。”
潘琮却又露出些失神的样子，只片刻又无声露出笑容来，指着耳朵用气声说道：“被抚潮的香气盖着本不易分，胡先生倒是敏锐，只是心急了些，不如听听这底下的新消息？”
“会对商会内的大小商户皆有裨益。货物流运在驿流厅的协助下将开放给各位，届时需要的商户只需缴了款项便可交由驿点运送。迁址后遇芙北的商户们距离车站与港口都有些距离，若是自己敦促着运输只怕人手不够。尤其是将竞得采买凭证的商户，对流运的依赖会更大些。”底下大堂内杜容虚说道，“这并非要求各位商户都舍弃了自己运输的人手，而是提供给各位一个可靠的选择”
潘琮满意地嗅了嗅房内熏香的气味，饶有兴致地看着胡沐青，只见着他咬了牙脸色渐青，又悄声开口道：“自己暗藏的想法，便是怕商会，或者严家的人知晓。此时便当着胡先生的面告诉了全商会，也是让胡先生明白你办不到的事，商会却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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