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自作孽蔡公大殿丢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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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圣人安。”那老翁拱手，这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卓文藏。
昨儿圣上让于恩庭给卓文藏传话，说是让他帮个忙。“帮忙”这话都出口了，卓文藏怎敢推辞，作着揖就都答应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让他提一句最近在街头巷尾碰见了不少能人，他觉得能破例诏进宫中。
卓文藏昨儿个也疑惑着呢，不知道小皇帝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小皇帝都吩咐了，他怎敢不从。
今天他看这阵势，心里也已经有了两三分考量。
“圣上，近日老臣路过东市时路见一少侠与人比武，手中拿一木棍，两招之内无人不服，真是后生可畏，”卓文藏说着顿了顿，捋一捋胡须，又道，“家里小儿近日来也眼见许多能人异士齐聚京都。”
“哦？有这事？”李世昭挑眉。
“圣上出宫转上一圈，自知老臣此言不虚，”卓文藏说道，“老臣斗胆向圣上进言，不若拟制宣这些能人异士进宫，皆安置在我翰林院为圣上尽心力。”
“万万不可！”蔡子由终于憋不住了，“这些贩夫贩妇c市井之徒怎能贸然进宫？唐突了陛下谁来担着？”
“陛下惜才如命，又怎么会与百姓置气？”于恩庭早早料到蔡子由会有这一番言论，也早早与李世昭商量好了对策。
“若有刺客混进来怎么办？”张万明看到蔡子由吃瘪，也赶着为蔡子由的言论添砖加瓦起来。
“自然要查的，”余弘博一向灵巧，看到这番景象连忙走上前来，“查清楚不就好了？且不说翰林院离太极宫距离甚远，就算是在太极宫边上又何妨？当我朝十六卫是吃干饭的么？”
“那是自然，蔡太傅家里内卫个顶个的高手，哪里看得上这些金吾卫c千牛卫的，怕是萧公招来的良将高手也都要先给蔡太傅挑拣过后才送进宫里来呢。”徐宣哲说道，他这个门下侍中也跟蔡子由不对付有段时间了，现在新上位的小皇帝能为他出气，自然要拿大帽子往蔡子由脑袋上盖。
“徐公，不可妄语啊，”萧望川吓得赶忙接话，生怕小皇帝真以为然，下令去查，那他这顶乌纱帽可戴不严实了，“同朝为官，自然是一心向着圣上，向着百姓，我千牛卫c金吾卫大将皆是豪杰，小小刺客不足为惧——”
“惧”字才说了半个音，萧望川忽然感到一种锐利的目光在直视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蔡子由蔡太傅。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多舌了，俯着身子便不再说话。
“萧尚书话已至此，朕也觉得，小小刺客何足挂齿。卓公的提议很好啊。”李世昭终于说话了，他刚才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的争论，也自认到了说话的时候了。
这两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可了不得了，听得萧望川直冒冷汗，他能够感受到太傅的冷意，牙齿都要开始打抖。
“请圣上三思。若这些市井匹夫学不来宫里的规矩，在宫廷之中吵嚷多舌，扰了宫里的清静老奴以为不妥。”蔡子由和平日无差，一脸的冠冕堂皇。
“朕不在乎，”李世昭看着蔡子由，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再说了，那日蔡公担忧朕处理不来事，朕这不正好找来替朕分忧的人了么？”
蔡子由闻言，眯着眼睛抬起头直视起李世昭来。他知道这个小皇帝有些小聪明，却不知他居然算着想反将他一军。
倒是他小看了李世昭。
不过李世昭也没有什么太过让人忌惮的，不过是小孩子的小聪明，不足为惧。他甚至觉得这是他上回拂了李世昭面子，李世昭报复一下而已。
“那么老奴先祝圣上早日选出好的人选了。”蔡子由说完，微微弯腰俯首，接着拂袖而去。
张万明与萧望川看蔡子由转身就走，心里也急着想跟上，告辞的动作做了一半了，突然想起来这另一位是当今万岁爷，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两个人直瞪眼。李世昭看蔡子由恼成这样，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摆摆手便让这俩干瞪眼的下去了。
剩下几位对视一番，也明了李世昭的意思，这不仅是向蔡子由示威，更是跟他们对暗号。
告诉他们，他不是个昏庸的傀儡。
以后也不会做被蔡子由掌控的昏庸的傀儡。
“之后的事，要劳烦各位费心了。”李世昭道。
诸公承了意，也纷纷退下。
待所有人离开，于恩庭遣散了身边守着的宫人们，将两仪殿门关紧。
“陛下。”于恩庭跪在李世昭身前，李世昭见状知晓都结束了，松一口气似的扭扭脖子，改换了姿势斜倚着榻。
“诏书，你来拟，”李世昭闭着眼睛，“我怕张万明动手脚。”
“是。”于恩庭道。
于恩庭十分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拟诏书这类事，他读的那点书是根本不够用的，所以待李世昭让他退下之后，他直直地跑去找了余弘博。
此刻门下侍中徐宣哲也在余弘博家里，二人正在商议这件事宜，见于恩庭来了，赶忙站起来，以为是皇帝有口谕。
于恩庭连连摆手，说是圣上吩咐这件事，要麻烦余公帮忙拟个。
余弘博闻言一笑，直道容易。
“原来是这么件事，我俩还以为圣上传密旨来了呢。”徐宣哲调笑道，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圣上这回是认真的，他是真想找些厉害的人进宫。”于恩庭喝了口茶。
“圣上此举有何深意？”余弘博问。
“不清楚，我猜或许他是想要募些奇兵。”于恩庭点破二三。
余弘博和徐宣哲闻言，恍然大悟。前段时间南蛮屡屡挑衅，恐不久要为之一战。
“圣上深谋远虑。”余弘博道。
“今日与于常侍初见，还未请教过名讳？”徐宣哲道。
“徐公太客气了，小的于恩庭，久闻徐公名讳。”于恩庭和徐宣哲并不是初见，不过当时徐宣哲并不会注意到这个小宦官。
“于恩庭”徐宣哲听到这个名字，忽然皱起眉头回忆起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于恩庭，“你在宫中过的可还好？”
于恩庭觉得这问题奇怪极了，有些别扭，倒不愿驳别人的面子，只笑着说：“谢徐公关心，为圣上当差，自然好的不得了的。”
徐宣哲反应过来，现在于恩庭是小皇帝身边的人，看上去又极其亲近，过得应该不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他舒心道。
于恩庭一皱眉，他想知道这位门下侍中的言行怎么奇怪如此？却也不好开口谈及，他便快快与余弘博约定了二日他前来拿初拟好的圣旨，接着就道了别。
这个时间已经是黄昏了，于恩庭想着赶紧回宫吃顿好的，正快马加鞭在路上飞驰，不巧走到一半被人拦了下来。
“我家主人请您去吃个饭。”那人一身黑衣，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于恩庭一皱眉就想离开，没想到那人从身侧抽出短刀，半威胁式地看着他。
“好，我跟你走。”于恩庭没有过多思量，跳下了马，牵着马匹跟着。
于恩庭并没未注意到高墙上的人正在把刚刚抽出的剑压回去，翻身下墙离开。
很快，夜幕降临，在满月寒光的照耀下，于恩庭到达了蔡府。
于恩庭料也是能料到这事儿是蔡子由干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将于恩庭请到了自己的府邸来。
真是太狂妄了。
于恩庭走进蔡府，一进门他就有惊吓之感。他在宫中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但这作为臣子，也奢华得太过分。蔡府在崇仁坊的西面，也就是皇城附近。皇城附近寸土寸金，蔡子由居然造了这样大一所宅子。
进门是一片假山嶂景，山之高大令人膛目，下是流水假池，与水相接的石壁上苔藓成斑，里有石铺。那黑衣人引他往里去，面前是一座石桥，石桥下边是一条长流假溪，往远处看去不成边际。过了石桥，面前的建筑豁然开朗起来。
“主人在里头等着，您往里走。”那人伸手指了一处楼，转身便走，不待于恩庭唤他，促促离开。
于恩庭心觉奇怪，却也不恼，只向那人手指处看去，那是一处雕甍绣闼的画栋朱楼，他不紧不慢地走近了看，只见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四象馆”，旁边两位侍女看他来了，朝他轻轻俯身，请他进去。
真是司马昭之心。于恩庭腹诽，太极宫，两仪殿，四象馆，他这心思还真是不怕别人知道。
“老爷在楼上等您。”
于恩庭也不客气，直直地往里走，不管那楼梯什么木料的有多贵，踩得嘎吱嘎吱响。
当他拾级而上，这栋楼最奢美繁复的地方便逐渐展现开来。镶玉的黄花梨木燕几c名家雕花的金丝楠木胡床，均窑青瓷细平釉的碗c定窑白瓷芒口镶金的盘，上头摆着的是用鲜鳜鱼熬羹做出来的白龙臛c正当季肥嫩的蟹肉蒸出来的金银夹花平截c嫩牛犊肉清炖出来的水炼犊还有个娇媚的西域女奴。
那女奴正坐在燕几上，一口一口地喂着蔡子由，衣服半耷拉着，露出一片细长的脖颈，香艳得很。蔡子由那双拿笏板的手摸着西域女奴的大腿，那双虚伪的眼睛作出友善的笑意看着于恩庭。
于恩庭觉得恶心极了，五脏六腑都在反感。
“蔡公万福。”于恩庭朝他长揖。
“于常侍客气了。”蔡子由手一挥，招呼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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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圣上让于恩庭给卓文藏传话，说是让他帮个忙。“帮忙”这话都出口了，卓文藏怎敢推辞，作着揖就都答应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让他提一句最近在街头巷尾碰见了不少能人，他觉得能破例诏进宫中。
卓文藏昨儿个也疑惑着呢，不知道小皇帝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小皇帝都吩咐了，他怎敢不从。
今天他看这阵势，心里也已经有了两三分考量。
“圣上，近日老臣路过东市时路见一少侠与人比武，手中拿一木棍，两招之内无人不服，真是后生可畏，”卓文藏说着顿了顿，捋一捋胡须，又道，“家里小儿近日来也眼见许多能人异士齐聚京都。”
“哦？有这事？”李世昭挑眉。
“圣上出宫转上一圈，自知老臣此言不虚，”卓文藏说道，“老臣斗胆向圣上进言，不若拟制宣这些能人异士进宫，皆安置在我翰林院为圣上尽心力。”
“万万不可！”蔡子由终于憋不住了，“这些贩夫贩妇c市井之徒怎能贸然进宫？唐突了陛下谁来担着？”
“陛下惜才如命，又怎么会与百姓置气？”于恩庭早早料到蔡子由会有这一番言论，也早早与李世昭商量好了对策。
“若有刺客混进来怎么办？”张万明看到蔡子由吃瘪，也赶着为蔡子由的言论添砖加瓦起来。
“自然要查的，”余弘博一向灵巧，看到这番景象连忙走上前来，“查清楚不就好了？且不说翰林院离太极宫距离甚远，就算是在太极宫边上又何妨？当我朝十六卫是吃干饭的么？”
“那是自然，蔡太傅家里内卫个顶个的高手，哪里看得上这些金吾卫c千牛卫的，怕是萧公招来的良将高手也都要先给蔡太傅挑拣过后才送进宫里来呢。”徐宣哲说道，他这个门下侍中也跟蔡子由不对付有段时间了，现在新上位的小皇帝能为他出气，自然要拿大帽子往蔡子由脑袋上盖。
“徐公，不可妄语啊，”萧望川吓得赶忙接话，生怕小皇帝真以为然，下令去查，那他这顶乌纱帽可戴不严实了，“同朝为官，自然是一心向着圣上，向着百姓，我千牛卫c金吾卫大将皆是豪杰，小小刺客不足为惧——”
“惧”字才说了半个音，萧望川忽然感到一种锐利的目光在直视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蔡子由蔡太傅。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多舌了，俯着身子便不再说话。
“萧尚书话已至此，朕也觉得，小小刺客何足挂齿。卓公的提议很好啊。”李世昭终于说话了，他刚才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的争论，也自认到了说话的时候了。
这两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可了不得了，听得萧望川直冒冷汗，他能够感受到太傅的冷意，牙齿都要开始打抖。
“请圣上三思。若这些市井匹夫学不来宫里的规矩，在宫廷之中吵嚷多舌，扰了宫里的清静老奴以为不妥。”蔡子由和平日无差，一脸的冠冕堂皇。
“朕不在乎，”李世昭看着蔡子由，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再说了，那日蔡公担忧朕处理不来事，朕这不正好找来替朕分忧的人了么？”
蔡子由闻言，眯着眼睛抬起头直视起李世昭来。他知道这个小皇帝有些小聪明，却不知他居然算着想反将他一军。
倒是他小看了李世昭。
不过李世昭也没有什么太过让人忌惮的，不过是小孩子的小聪明，不足为惧。他甚至觉得这是他上回拂了李世昭面子，李世昭报复一下而已。
“那么老奴先祝圣上早日选出好的人选了。”蔡子由说完，微微弯腰俯首，接着拂袖而去。
张万明与萧望川看蔡子由转身就走，心里也急着想跟上，告辞的动作做了一半了，突然想起来这另一位是当今万岁爷，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两个人直瞪眼。李世昭看蔡子由恼成这样，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摆摆手便让这俩干瞪眼的下去了。
剩下几位对视一番，也明了李世昭的意思，这不仅是向蔡子由示威，更是跟他们对暗号。
告诉他们，他不是个昏庸的傀儡。
以后也不会做被蔡子由掌控的昏庸的傀儡。
“之后的事，要劳烦各位费心了。”李世昭道。
诸公承了意，也纷纷退下。
待所有人离开，于恩庭遣散了身边守着的宫人们，将两仪殿门关紧。
“陛下。”于恩庭跪在李世昭身前，李世昭见状知晓都结束了，松一口气似的扭扭脖子，改换了姿势斜倚着榻。
“诏书，你来拟，”李世昭闭着眼睛，“我怕张万明动手脚。”
“是。”于恩庭道。
于恩庭十分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拟诏书这类事，他读的那点书是根本不够用的，所以待李世昭让他退下之后，他直直地跑去找了余弘博。
此刻门下侍中徐宣哲也在余弘博家里，二人正在商议这件事宜，见于恩庭来了，赶忙站起来，以为是皇帝有口谕。
于恩庭连连摆手，说是圣上吩咐这件事，要麻烦余公帮忙拟个。
余弘博闻言一笑，直道容易。
“原来是这么件事，我俩还以为圣上传密旨来了呢。”徐宣哲调笑道，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圣上这回是认真的，他是真想找些厉害的人进宫。”于恩庭喝了口茶。
“圣上此举有何深意？”余弘博问。
“不清楚，我猜或许他是想要募些奇兵。”于恩庭点破二三。
余弘博和徐宣哲闻言，恍然大悟。前段时间南蛮屡屡挑衅，恐不久要为之一战。
“圣上深谋远虑。”余弘博道。
“今日与于常侍初见，还未请教过名讳？”徐宣哲道。
“徐公太客气了，小的于恩庭，久闻徐公名讳。”于恩庭和徐宣哲并不是初见，不过当时徐宣哲并不会注意到这个小宦官。
“于恩庭”徐宣哲听到这个名字，忽然皱起眉头回忆起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于恩庭，“你在宫中过的可还好？”
于恩庭觉得这问题奇怪极了，有些别扭，倒不愿驳别人的面子，只笑着说：“谢徐公关心，为圣上当差，自然好的不得了的。”
徐宣哲反应过来，现在于恩庭是小皇帝身边的人，看上去又极其亲近，过得应该不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他舒心道。
于恩庭一皱眉，他想知道这位门下侍中的言行怎么奇怪如此？却也不好开口谈及，他便快快与余弘博约定了二日他前来拿初拟好的圣旨，接着就道了别。
这个时间已经是黄昏了，于恩庭想着赶紧回宫吃顿好的，正快马加鞭在路上飞驰，不巧走到一半被人拦了下来。
“我家主人请您去吃个饭。”那人一身黑衣，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于恩庭一皱眉就想离开，没想到那人从身侧抽出短刀，半威胁式地看着他。
“好，我跟你走。”于恩庭没有过多思量，跳下了马，牵着马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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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恩庭料也是能料到这事儿是蔡子由干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将于恩庭请到了自己的府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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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恩庭走进蔡府，一进门他就有惊吓之感。他在宫中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但这作为臣子，也奢华得太过分。蔡府在崇仁坊的西面，也就是皇城附近。皇城附近寸土寸金，蔡子由居然造了这样大一所宅子。
进门是一片假山嶂景，山之高大令人膛目，下是流水假池，与水相接的石壁上苔藓成斑，里有石铺。那黑衣人引他往里去，面前是一座石桥，石桥下边是一条长流假溪，往远处看去不成边际。过了石桥，面前的建筑豁然开朗起来。
“主人在里头等着，您往里走。”那人伸手指了一处楼，转身便走，不待于恩庭唤他，促促离开。
于恩庭心觉奇怪，却也不恼，只向那人手指处看去，那是一处雕甍绣闼的画栋朱楼，他不紧不慢地走近了看，只见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四象馆”，旁边两位侍女看他来了，朝他轻轻俯身，请他进去。
真是司马昭之心。于恩庭腹诽，太极宫，两仪殿，四象馆，他这心思还真是不怕别人知道。
“老爷在楼上等您。”
于恩庭也不客气，直直地往里走，不管那楼梯什么木料的有多贵，踩得嘎吱嘎吱响。
当他拾级而上，这栋楼最奢美繁复的地方便逐渐展现开来。镶玉的黄花梨木燕几c名家雕花的金丝楠木胡床，均窑青瓷细平釉的碗c定窑白瓷芒口镶金的盘，上头摆着的是用鲜鳜鱼熬羹做出来的白龙臛c正当季肥嫩的蟹肉蒸出来的金银夹花平截c嫩牛犊肉清炖出来的水炼犊还有个娇媚的西域女奴。
那女奴正坐在燕几上，一口一口地喂着蔡子由，衣服半耷拉着，露出一片细长的脖颈，香艳得很。蔡子由那双拿笏板的手摸着西域女奴的大腿，那双虚伪的眼睛作出友善的笑意看着于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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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公万福。”于恩庭朝他长揖。
“于常侍客气了。”蔡子由手一挥，招呼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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