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将好才选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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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交好，这可也让于恩庭为了难。
要说那些佞臣，倒是钱c权c姑娘就能投其所好，实在不行让人附庸附庸风雅，不难办。
而这位于恩庭可不敢抱着一箱黄金上门，估计会被人拿着扫帚赶出门外。
思来想去，他心里头没个定数，索性跑去找魏恩裕商量了。
自上次他带着那三个姊妹偷窥殿试被于恩庭逮着过后，于恩庭就没再与他打照面，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屋里，只想着去撞撞运气。
“魏公？”于恩庭敲门问。
接着听得里头一阵捣撞声，不一会儿魏恩裕冲了出来，猛地和于恩庭撞一块儿。
“你个乌龟儿子忘八羔子贼汉子养的小狗崽，还知道来找你爷爷？”魏恩裕又喜又气，拉扯着于恩庭往屋子里坐。
“为圣上当差，我是身不由己啊，魏公，”于恩庭也有些久别重逢般的喜悦，虽说二人相别并无多日。他故作姿态作势要跪，“给您赔罪了。”
“去你个龟龟儿，”魏恩裕拉着他往胡床上坐，“找爷爷我干嘛？”
“我这不是没法儿了么，知道魏公您才思聪颖c敏慧识人”
“得了得了，知道您老找我就没什么好事儿，直说吧。”魏恩裕一脸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知道送礼该怎么择”
“哟，你于公开窍啦？也知道歪门邪道送礼拉拢人啦？”魏恩裕又是一副坏笑的模样。
“我是那种人么？那位是干干净净的。我佩服他的名声，想跟他交个朋友。”于恩庭说着与魏恩裕推搡了起来。
“那你纠结什么？人家干干净净的，你送什么都不怕。”魏恩裕道。
“怕他不收。”于恩庭倒是直言不讳。
“那”魏恩裕沉默片刻，他突然冲内室大声嚷起来，“杨爷，出来出来出来。”
于恩庭不晓得他在搞什么名堂，顺着他往里看去。那杨爷自然就是杨生，于恩庭想起那天杨生敲门传他去见李世昭那事，现在回忆起来他还有些后怕。当晚杨生定是做好了杀他的准备的。
“什么事啊？”杨生衣衫不整地就从里头走出来，看到于恩庭也在，忽然转头去拢了拢衣服。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于恩庭似乎发现了什么大事似的转头看魏恩裕，魏恩裕疑惑不解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意识到于恩庭误会了什么。
“我跟他没那事！”魏恩裕从胡床上跳了起来。
于恩庭顿首，然后转过头去憋笑，两个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嘲笑魏恩裕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小子！”魏恩裕气急败坏地与于恩庭缠斗起来。
杨生站在一旁却无所事事起来，他坐胡床观虎斗了一会儿，敲敲桌子，示意二人停下。
“什么事？”杨生问道。
“对，对了，”魏恩裕想起真正要紧事，忙推开于恩庭，“你通不通晓送礼之道？”
“你要送礼？”杨生挑眉，不可置信地看魏恩裕，“你送金屋银屋人也不会收的，放弃吧。”
“嘁，又不是我要送礼，是我兄弟于公于常侍要送。”魏恩裕一把手搭在于恩庭肩膀上。
“送给谁？”杨生见是于恩庭要送，他表情庄重了许多。
“送给吏部郎中秦蘅秦公。”于恩庭道。
杨生想了会儿，道：“既已知他秉性，不妨送些文人用物。”
“文人用物？”于恩庭忙追问。
“比如砚台。”杨生道。
于恩庭一惊，他居然没有想到。砚台多是同辈互赠或后辈相赠，赠秦蘅砚台，他的恭敬之态更能显露。
他急忙向杨生道了谢，拉着魏恩裕二人策马出宫门这就奔西市去了。到了西市，二人直冲“万古藏”里头，让老板拿出他店里所有的砚台。老板一瞧，这可是大客户，也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伙计去忙活了。
“二位郎君，你们是要自己用，还是送人啊？”那老板弓着腰，叉着手。
“送人。”于恩庭道。
“那您们可真是赶上了，我这儿藏着京城里唯一一块青州黑山红丝石砚，别的地儿啊都没这么好的品相。”老板陪着笑，从屋子里头拿出一锦方盒，他将盒盖掀开，然后呈在于c魏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于恩庭并不会鉴砚，可这一块他看得出来的确是块好砚。石色赤黄，色彩却不显艳，只觉庄重。他不由得上手摸了摸，温嫩细腻，是块好物。
只可惜那位不赏这个脸，不爱好的，偏爱差的。于恩庭将盖子合上，摇了摇头。
此举让老板傻了眼，这位连青州砚都瞧不上？
“你这儿有品相没那么好的么？”于恩庭问。
老板站直了，表情突然变得嫌恶起来，又因为商人的本能恢复笑容。他的手背到身后去，心里头早已不知道骂了几条街，这两个小子没钱还要装大爷？
他让给使随便拿了几块，不算是差，不过和青州砚自然比不了。于恩庭挑挑拣拣，最后选定一块，问老板价格。
老板心里腹诽，表面上不动声色：“郎君好眼色，这是洮河绿石砚，虽不顶青州砚的精贵，倒也是个上品来的。”
听了这话，于恩庭眉头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买块好砚台是好是坏，可如若再往下，那可就有卖惨之嫌了。
“麻烦您，帮我包起来。”于恩庭说道，那老板笑着答应了，这就往屋里去，刚进屋脸色却变了，只让给使随便拿个旧盒子随意包了，匆匆接过钱赶二人出店。
“势利眼！”魏恩裕冲店门啐了口口水。
“人家也是要赚钱。”于恩庭劝道。
“于兄，你什么时候心胸这么宽广了？”魏恩裕又冲于恩庭啐了口口水。
“爷们儿一向如此，”于恩庭道，“对了，近来圣上赏了我不少钱，放在库房里也没处用，不如拿来投资个把店的。”
说完于恩庭余光瞥着那“万古藏”大匾，顿了顿又道：“文玩就不错。”
二人打闹玩笑，一路直往秦蘅府上去，路过京兆府，发现圣旨告示已经贴出来了，二人勒马停住，下马穿过百姓。
“论道经邦，朕寡薄惭德，望揽英雄，某求贤如渴。昔德公少子，以皮取，得贤才蹇叔，今朕以千金相待，雄才何处？凡报名者，蠲除田亩之税天下诸州，有俊才秀逸，通三教九流，医卜星相，天文地理，百家之术及有一技之长者，亦如法试之，拣选入京。”于恩庭念道。
不愧是余公所拟。于恩庭赞道。另一旁，几个七尺壮汉站在门口，个个极大的架子，于恩庭看着这有模有样的，也知各地郡守皆诚心办事。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很快到了秦府，秦府家宅装饰一眼具透，于恩庭与魏恩裕刚刚栓好马，里头走出一白发苍颜c的老妇，手中拄着拐，步履蹒跚地向二人靠近。
二人一傻，赶紧上前搀扶，那老妇摆摆手，对二人问道：“客从何处来？”
“宫里来。”于恩庭答。
“客来有何事？”老妇又问。
“找你家二子秦蘅。”于恩庭又答。
那老妇闻言，突然怔怔地流下泪来。
“他莫不是招了什么事？您您能否”那老妇语无伦次起来，说着就要给二人下跪。
于恩庭一看，赶忙将老妇扶起，魏恩裕向前一步道：“老妇人莫要误会，我二人不过是仰仗秦公的清明，来与他交个朋友的。”
老妇本执意要跪，没想到却闻魏恩裕此言，她抖抖瑟瑟地站起来，往里走去。
“您二位跟我进来吧。”老妇道。
于恩庭这才与魏恩裕往里走去。里头装饰虽不繁复，倒也干净，进门便是一擎天大树，往里走去，一路上过路的仆从并不多，并没有个觉得府邸需要多人装饰门面的“官架子”。
那老妇带二人到一微阖的屋前，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二位郎君如何称呼？”
“这位是于常侍，我姓魏，宫里头当个少监的职。”魏恩裕拱手道。
“二郎，于常侍和魏少监来瞧你了。”那老妇道。
里头传来一阵仓促卷起卷轴c放入帙囊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男声从里头传来：“请二位贵客进来说话。”
二人推门而入，眼前是秦蘅从榻上匆忙站起的样子，秦蘅见二人进门，忙顿首，于恩庭与魏恩裕见状，也连忙跪下行顿首礼。
秦蘅招呼二人坐，魏恩裕说笑着便拒了，说是忽然想起答应宫里头的姊姊们买脂粉，今儿个忘了，这便要去。秦蘅与他互相寒暄两下，也不留c魏恩裕离开却不走远，只在外头稍远处等候。
“于常侍找我什么事？”秦蘅招呼他入座，于恩庭便上了榻。
“只是想与秦公交个朋友，绝无他意。”于恩庭道。
秦蘅将信将疑，于恩庭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人人都上赶着巴结他，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来巴结自己？还带了礼？
于恩庭将手里头的盒子放在秦蘅面前，冲他一拱手。
“望秦公笑纳。”于恩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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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那些佞臣，倒是钱c权c姑娘就能投其所好，实在不行让人附庸附庸风雅，不难办。
而这位于恩庭可不敢抱着一箱黄金上门，估计会被人拿着扫帚赶出门外。
思来想去，他心里头没个定数，索性跑去找魏恩裕商量了。
自上次他带着那三个姊妹偷窥殿试被于恩庭逮着过后，于恩庭就没再与他打照面，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屋里，只想着去撞撞运气。
“魏公？”于恩庭敲门问。
接着听得里头一阵捣撞声，不一会儿魏恩裕冲了出来，猛地和于恩庭撞一块儿。
“你个乌龟儿子忘八羔子贼汉子养的小狗崽，还知道来找你爷爷？”魏恩裕又喜又气，拉扯着于恩庭往屋子里坐。
“为圣上当差，我是身不由己啊，魏公，”于恩庭也有些久别重逢般的喜悦，虽说二人相别并无多日。他故作姿态作势要跪，“给您赔罪了。”
“去你个龟龟儿，”魏恩裕拉着他往胡床上坐，“找爷爷我干嘛？”
“我这不是没法儿了么，知道魏公您才思聪颖c敏慧识人”
“得了得了，知道您老找我就没什么好事儿，直说吧。”魏恩裕一脸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知道送礼该怎么择”
“哟，你于公开窍啦？也知道歪门邪道送礼拉拢人啦？”魏恩裕又是一副坏笑的模样。
“我是那种人么？那位是干干净净的。我佩服他的名声，想跟他交个朋友。”于恩庭说着与魏恩裕推搡了起来。
“那你纠结什么？人家干干净净的，你送什么都不怕。”魏恩裕道。
“怕他不收。”于恩庭倒是直言不讳。
“那”魏恩裕沉默片刻，他突然冲内室大声嚷起来，“杨爷，出来出来出来。”
于恩庭不晓得他在搞什么名堂，顺着他往里看去。那杨爷自然就是杨生，于恩庭想起那天杨生敲门传他去见李世昭那事，现在回忆起来他还有些后怕。当晚杨生定是做好了杀他的准备的。
“什么事啊？”杨生衣衫不整地就从里头走出来，看到于恩庭也在，忽然转头去拢了拢衣服。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于恩庭似乎发现了什么大事似的转头看魏恩裕，魏恩裕疑惑不解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意识到于恩庭误会了什么。
“我跟他没那事！”魏恩裕从胡床上跳了起来。
于恩庭顿首，然后转过头去憋笑，两个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嘲笑魏恩裕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小子！”魏恩裕气急败坏地与于恩庭缠斗起来。
杨生站在一旁却无所事事起来，他坐胡床观虎斗了一会儿，敲敲桌子，示意二人停下。
“什么事？”杨生问道。
“对，对了，”魏恩裕想起真正要紧事，忙推开于恩庭，“你通不通晓送礼之道？”
“你要送礼？”杨生挑眉，不可置信地看魏恩裕，“你送金屋银屋人也不会收的，放弃吧。”
“嘁，又不是我要送礼，是我兄弟于公于常侍要送。”魏恩裕一把手搭在于恩庭肩膀上。
“送给谁？”杨生见是于恩庭要送，他表情庄重了许多。
“送给吏部郎中秦蘅秦公。”于恩庭道。
杨生想了会儿，道：“既已知他秉性，不妨送些文人用物。”
“文人用物？”于恩庭忙追问。
“比如砚台。”杨生道。
于恩庭一惊，他居然没有想到。砚台多是同辈互赠或后辈相赠，赠秦蘅砚台，他的恭敬之态更能显露。
他急忙向杨生道了谢，拉着魏恩裕二人策马出宫门这就奔西市去了。到了西市，二人直冲“万古藏”里头，让老板拿出他店里所有的砚台。老板一瞧，这可是大客户，也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伙计去忙活了。
“二位郎君，你们是要自己用，还是送人啊？”那老板弓着腰，叉着手。
“送人。”于恩庭道。
“那您们可真是赶上了，我这儿藏着京城里唯一一块青州黑山红丝石砚，别的地儿啊都没这么好的品相。”老板陪着笑，从屋子里头拿出一锦方盒，他将盒盖掀开，然后呈在于c魏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于恩庭并不会鉴砚，可这一块他看得出来的确是块好砚。石色赤黄，色彩却不显艳，只觉庄重。他不由得上手摸了摸，温嫩细腻，是块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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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让老板傻了眼，这位连青州砚都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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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站直了，表情突然变得嫌恶起来，又因为商人的本能恢复笑容。他的手背到身后去，心里头早已不知道骂了几条街，这两个小子没钱还要装大爷？
他让给使随便拿了几块，不算是差，不过和青州砚自然比不了。于恩庭挑挑拣拣，最后选定一块，问老板价格。
老板心里腹诽，表面上不动声色：“郎君好眼色，这是洮河绿石砚，虽不顶青州砚的精贵，倒也是个上品来的。”
听了这话，于恩庭眉头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买块好砚台是好是坏，可如若再往下，那可就有卖惨之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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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也是要赚钱。”于恩庭劝道。
“于兄，你什么时候心胸这么宽广了？”魏恩裕又冲于恩庭啐了口口水。
“爷们儿一向如此，”于恩庭道，“对了，近来圣上赏了我不少钱，放在库房里也没处用，不如拿来投资个把店的。”
说完于恩庭余光瞥着那“万古藏”大匾，顿了顿又道：“文玩就不错。”
二人打闹玩笑，一路直往秦蘅府上去，路过京兆府，发现圣旨告示已经贴出来了，二人勒马停住，下马穿过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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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余公所拟。于恩庭赞道。另一旁，几个七尺壮汉站在门口，个个极大的架子，于恩庭看着这有模有样的，也知各地郡守皆诚心办事。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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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傻，赶紧上前搀扶，那老妇摆摆手，对二人问道：“客从何处来？”
“宫里来。”于恩庭答。
“客来有何事？”老妇又问。
“找你家二子秦蘅。”于恩庭又答。
那老妇闻言，突然怔怔地流下泪来。
“他莫不是招了什么事？您您能否”那老妇语无伦次起来，说着就要给二人下跪。
于恩庭一看，赶忙将老妇扶起，魏恩裕向前一步道：“老妇人莫要误会，我二人不过是仰仗秦公的清明，来与他交个朋友的。”
老妇本执意要跪，没想到却闻魏恩裕此言，她抖抖瑟瑟地站起来，往里走去。
“您二位跟我进来吧。”老妇道。
于恩庭这才与魏恩裕往里走去。里头装饰虽不繁复，倒也干净，进门便是一擎天大树，往里走去，一路上过路的仆从并不多，并没有个觉得府邸需要多人装饰门面的“官架子”。
那老妇带二人到一微阖的屋前，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二位郎君如何称呼？”
“这位是于常侍，我姓魏，宫里头当个少监的职。”魏恩裕拱手道。
“二郎，于常侍和魏少监来瞧你了。”那老妇道。
里头传来一阵仓促卷起卷轴c放入帙囊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男声从里头传来：“请二位贵客进来说话。”
二人推门而入，眼前是秦蘅从榻上匆忙站起的样子，秦蘅见二人进门，忙顿首，于恩庭与魏恩裕见状，也连忙跪下行顿首礼。
秦蘅招呼二人坐，魏恩裕说笑着便拒了，说是忽然想起答应宫里头的姊姊们买脂粉，今儿个忘了，这便要去。秦蘅与他互相寒暄两下，也不留c魏恩裕离开却不走远，只在外头稍远处等候。
“于常侍找我什么事？”秦蘅招呼他入座，于恩庭便上了榻。
“只是想与秦公交个朋友，绝无他意。”于恩庭道。
秦蘅将信将疑，于恩庭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人人都上赶着巴结他，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来巴结自己？还带了礼？
于恩庭将手里头的盒子放在秦蘅面前，冲他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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